霍云峰好像很震惊,甚至松开了手,不再钳制着他,只机械地重复:“我以为你死了。”
“是你也想让我去死吧。”梵细雪勉力坐起身,心里怀着一种鱼死网破的恨意:“霍云峰,我看不起你,霍临海居然觉得我有那个能力逼j,i,an你,逼你标记我?他可真是个明察秋毫的慈父。”
霍云峰摇头,神经质地否认着一切:“不,不是,我找过你,但他给我看了你事故的照片,还有尸体……你母亲亲自指认的尸体!”
“事故是可以伪造的。”
梵细雪简单地道破了惨淡的真相,他对霍云峰早已失望透顶。如果霍云峰能再勇敢一些,直面自己曾爱上并标记了一个oa的事实,甚至在霍临海面前承认这点,他们的命运会被彻底改写。
他曾经爱过霍云峰,并自以为亲密地替对方保守着一个秘密,但最终,这黑暗的秘密也反噬了他。
梵细雪清冷地开口,点燃了一把同归于尽的火炬——
“霍云峰,自从你十九岁被那群oa轮j,i,an了之后,你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孬种。”
梵细雪十五岁时开始和霍云峰偷偷谈恋爱。
霍云峰比他年长,很快就要成年,总是用有点痞又有点期待眼神看着他:“细雪,快点长大。”
梵细雪却不想谈及关于发情期的问题,他们的未来太渺茫了。他的亲生母亲凭借美貌得到了一切,在珠光宝气围绕下尽情享受人生,但霍临海可以宠她,却看不上她带来的孩子。
霍临海仍然是个英俊而风度翩翩的男人,霍云峰小时候一直把父亲当做偶像,一个世人眼里的alpha模范应当如此,哪怕他另娶,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在梵细雪到来之前,霍云峰甚至有些孤僻,父母忙于玩乐或工作,从童年时起他就习惯了对着空荡大宅独自缄默。梵细雪到来后情况好了些,至少他们现在是两个人一起对坐发呆了,偶尔还能打个啵。
梵细雪一直认为霍临海对自己不多的客气全是为了霍云峰,如果不是霍云峰还似真似假地需要他,他一定早就被迁居别住。
霍云峰时常抱怨:“细雪你怎么总是这么冷淡?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一头热?”
“……”梵细雪只能微笑摇头,他只是不敢说,他和霍云峰都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站在彼此身旁,但这话会大大伤害霍云峰敏感的自尊。
好梦由来容易醒,没过多久他们便被目前名义上的“母亲”发现,她用缀着晶莹宝石的手指掀开了梵细雪的被子,两具相拥而眠的身躯令她面上残妆起皱,薄粉和薄冰一起碎裂,梵细雪听到母亲颤抖的声音:“……你给我出来!”
凭心而论他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梵细雪却不想辩解。他不稀罕母亲偶尔施舍般的关心,长篇累牍劝他也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她不敢斥责懒洋洋起身的霍云峰,霍云峰还打着哈欠说:“多大点事,你当做没看到不就行了。”
梵细雪被母亲扯到门外,她压低了声音,柔美声线染上焦躁:“我送你出国!”
梵细雪平静地点头:“不用,我自己会走。”
后来梵细雪和陆棠交代过这件事,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胡闹:“那时候我妈看我的眼神是真的很伤心,可能她也有几分是想为了我好,至少如果我听了她的话,后来也不至于没法收场。”
霍云峰是整件事情中最震惊的人,霍临海完全不在意继子是死是活,家里少了个人他都没发现。梵细雪离家出走打工,霍云峰去找他,紧紧拥抱着他,语调都有些哽咽:“细雪,你怎么这么倔,都不跟人说一声……!”
彼时霍云峰俊美得太惹眼,平常总是情绪低沉,垂着头,所以没人注意,但他抱着梵细雪一哭起来,便引来了很多注目。
梵细雪没想到霍云峰是那么情绪化的动物,而且那么脆弱,当天霍云峰在他暂居的狭窄房间里死死抱着他,用通红鼻头在他脖颈上磨蹭,哭得用光了他所有的纸巾。
在梵细雪的好言相劝下,霍云峰还是依依不舍地回去上学了,梵细雪和他约好放学后约会,人群中霍云峰仍然冷漠地半低着头,但还是让梵细雪看得失了神。
霍云峰对他保证:“我会让你回家的。”
后来梵细雪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霍云峰拿到了自己母亲和别人偷情的证据,母亲重新接纳了他,三人一起隐瞒霍临海,是同一把刀下的共犯。
“每次你妈进门看到我们脸色都很难看,哼,那她干脆不要回来了。”
“她说她不放心。”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道我还会害了你不成?”
“是谁害得我要离家出走的。”
见他神色闷闷,梵细雪只得笑着抱住了他的肩头:“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其实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回不回来对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我想让你得到最好的一切。”
霍云峰那时行动力很强,“最好的一切”也包括x_i,ng体验,他特意去学习了。霍云峰平日里独来独往,又眼高于顶,早有人看不惯他,指点他去了一家鱼龙混杂的club。
不知是因为想要寻求刺激,还是因为梵细雪的发情期在即,两人的脑子都既软且烫,像一锅熬坏了的辣汤,最终霍云峰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遮头盖面地独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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