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被剁为四截,因为身怀灵力,一口气散得极慢,在殿前挂了整整一日,血r_ou_模糊的上半身才各自咽了气。
褚堡主还是没有放他们下来的意思,于是他们在殿前又挂了足足两日。
褚堡主坐在平月殿里,瞧着那头尾分离、被风吹得哗啦啦乱转的四块躯壳,时而和弟子们一样惶然不可终日,时而又凭空生出几分痛快淋漓的恶意,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在守山开始的几日后,孙元洲来看过他一回。
褚堡主山里山外带他转了一圈,指着外围笑道:“我在五十里开外便设了一排毒瘴阵,凡践足者,不管是地上走的、天上飞的,只要是修为低于金丹期的,必然会遭毒瘴侵身,化为毒尸,互相咬啮!”
他手中持一细钢鞭,又往稍近处一点:“……先锋军则在毒瘴阵稍靠后之处驻扎。”
孙元洲问:“先锋军?你打算如何安排?”
“这等要命的事儿自然不能叫咱们道中人来做!”褚堡主恶毒又轻松地笑道,“我刨了丹阳峰弟子的坟墓,拢共拢共也有六百具尸骨,正在加急炼成醒尸。左右这些个尸体不怕死,趁来犯之敌遭受瘴气、阵脚自乱时,必然能冲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孙元洲踱了两步:“这阵法设计有些不好。你可还记得清凉谷的鬼兵?他们亦是不惧瘴气毒雾的。”
褚堡主一咧嘴,笑出了一口冷森森的白牙:“鬼道与魔道相去不远,有些阵法咒术甚至是共通的,我岂能不知如何料理这群死鬼?”
他扬鞭指点:“第一层先锋军内围,便是上古的诛鬼大阵,我特意开了几处口子,擎等着他们攻入,内里则是个更大的口袋,修为不够的鬼,只消在其中走上一走,便会被震碎魂核,打作碎渣,灰飞烟灭,再无超生之机!”
褚堡主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道:“我那最外围的毒瘴阵设得隐蔽无比,活人十成中至少有五成会中招。死鬼不怕毒,徐行之极有可能会让死鬼开路,等这些开路之师喂了诛鬼之阵,徐行之必然会落得个首尾难以相顾的下场,到那时,我们再……”
他说到兴起,一张脸红红白白,一张嘴开开合合,好似山外已躺着无数老四门下的尸首了。
孙元洲任他眉飞色舞了好一阵,才沉静地反问:“……可拦得住孟重光与徐行之?”
这话不是一般的扫兴,褚堡主夹起了眉毛:“他们不过区区两人,还能把整座丹阳峰吃下来不成?”
孙元洲据实以答:“他们能把这座山头铲平。”
“那便叫他们来啊。”褚堡主眸间闪出凌厉杀意,“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我不介意将此处变为人间修罗之所!”
说到此处,他又现出忿忿之色来:“若是山主肯来坐镇,我何须怕什么孟重光?!”
孙元洲短短三日来便瘦了不少,更显得一双眼睛通透晶亮,听他提起山主,他眼中的光稍暗了暗,自顾自岔开了话题:“青莲宗、仰月宗、灵隐堡,联合着其余七门宗派来找过我。”
褚堡主总算明白了孙元洲此番来意,收回鞭子,拿鞭节轻轻敲打着掌心,咧着嘴森森地笑开了:“这才是孙宗主来此的第一目的吧。”
孙元洲知道此人眼下为着备战已熬得发了狂,只在表面上维持着个人架子,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野兽的一面,因此说起话来格外和风细雨:“你血祭了太多弟子,他们有所微词,也是正常。”
这一层套一层的阵法,绝不是白白布置的,每一层若想要挥发出最大效力,都得往里填命。
褚堡主自然不舍得他堡中弟子的金贵x_i,ng命,而想拿普通人的x_i,ng命血r_ou_造出一个威力十足的阵法,无异于j-i,ng卫填海,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瞄准了那些个小门宗派,以合纵抗敌的名义拉拢他们。
人拉拢来了,还没坐热屁股,就被成队地拉进阵法里,稀里糊涂地做了阵法的垫脚石。
其他几门宗派眼看着遏云堡变成了一条肥头大耳的吸血虫,一口气把他们吸剩下了空空一张皮,自是愤怒到了极致,跑去风陵山,找赤练宗告状。
听了孙元洲的话,褚堡主啪地一甩鞭子,鞭花落在一块石头上,生生炸得石沫横飞:“这起子王八蛋逮着这时候告状?!我他妈是为了谁?行,我不防,我不守,我一拍屁股溜了,留给他们一座空山,岂不是一了百了?”
孙元洲叹了一声:“褚堡主莫要如此讲。”
他说话说得极温文,但也透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无可奈何。
——遏云堡家大业大,一旦撤去,找不到安身之地,立时便会化作被人追着打的野猴子;青莲宗等小宗派自是不惧这个的,无论在哪里占一座山安营,都能活下来。
大宗派想要立足,小宗派想要自保,利益两相碰撞,谁都不肯退上一步。
孙元洲知道,这便是所谓的离心离德。
褚堡主看孙元洲神色有些怅然,难得在杀伐之心外生出了些同情来,拿抽碎岩石的大手拍打着他的肩膀,道:“孙宗主,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你放心,山主哪怕不出手,对上孟重光他们,我这边也有自己的主意。”
孙元洲这几日已是殚j-i,ng竭虑,他倒是很愿意听一听褚堡主除了把自己围作一只铁桶之外还有何高招:“……褚堡主请讲。”
“他们之中有个姓陆的,是那批死鬼的头领。”褚堡主笑微微的,眉眼中带出一丝猾气,“在阵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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