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如此明显,可还是有人不甘心。“可我们都听说,事发危急之时,德王妃带着西北军从玄武门进宫,力挽狂澜,立定胜负!之后,德王妃还在宫里待了一天有余!”
言下之意,就是元光耀这样的女儿控,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做了什么?既然知道,那就肯定还有别的内幕消息!要知道,德王妃大概是距离德王最近的人,而德王一定什么都知道!
刚才元光耀还只想冷笑,但现在他连冷笑也不想奉陪了。“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说的事情,元某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
这就是彻头彻尾不合作的意思了。问的人灰溜溜地退了回去,还是不知道元光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硬不吃。而且,不说就不说嘛,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顾东隅冷眼看着周围空开,这才低声问:“怎么,元大,还生气呢?”
元光耀瞥了老友一眼,没说话,显然确实在生气。并且,他这气只有一小部分是被人烦的,绝大部分是因为一儿一女——
元非是在金吾卫里做事,早一天就知道夜里有大动作。只不过怕家里人担心,他愣是一个字没说。而元非晚呢,更是计划得好好的,还提前溜出长安城、跑去西北军营,其后更是带着西北军全歼长安十六卫中的三卫、再驰援承天门……
这听起来是很好,毕竟都胜了,给元家涨了不知道多少脸。
但!是!
这俩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刀剑无眼啊?冒生命风险去做事也就罢了,还没人告诉他,全给他先斩后奏!翅膀硬了,不把老爹看在眼里了是吧?
元光耀为此气了好几天,话不说,饭也吃不下。如今有人自己送上门,当然撞枪口。
然而,作为十几年的老朋友,顾东隅有时候比元光耀更清楚地认识他自己。“你和我说句实话,元大,”他认真问,“你到底是气两个孩子没告诉你呢,还是更气你自己帮不上忙?”
元光耀刚想让顾东隅别给他儿子女儿求情,结果一听就愣住了。是啊,到底是哪种?儿女省心是好事,他莫不是怨他们太省心更多些?
“果然你最明白我的软肋。”元光耀无法反驳,最后只得苦笑起来。
顾东隅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顿了顿,接着道:“别说非是已经过了弱冠的年纪,他们也都成家了。你顾得了他们一时,却不能顾一世。让他们自己努力,也好。况且,他们做得不是很好吗?”
元光耀简直要没脾气了。“后面的这些,怎么和我从菡儿那里听到的调子那么像?莫非你们已经串通过了?”
“你觉得呢?”顾东隅眉毛一挑,故意卖关子。
元光耀回想了一下。当长子长女坦白的时候,他立刻就甩脸子了。非是自然想解释,但儿子毕竟没那么细心;剩下的只有……
“……又是阿晚?”元光耀又好气又好笑。“这迂回之策用得不错啊?”
顾东隅见他已经不生气,这才微笑了。“可不是?你真让我羡慕得紧啊,元大!”
他们两人说话,周边大臣们原本都竖着耳朵偷听。结果,什么关键的都没听到,倒是被人家的父女情深秀了一脸——
他们关心皇帝太子、关心自身未来;元顾两人却在专注讨论家庭和谐,一点儿不担心别的……摔!果然不能愉快玩耍了对吧?
大臣们窸窣了一阵,殿堂上头才有了动静。这次朝会与之前都不同,因为有太监在御座之前设了一排珠帘,后头还挂了一层薄纱,后头人物的身形便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看皇帝到了,众臣赶紧噤声,然后行礼。
“人都到齐了?”皇帝总算开了口。
之前不知道情况的大臣们一听,得,皇帝这声音中气十足啊!那为什么要拉帘子?
“回大家,都到了。”刘永福躬身道。
皇帝似乎小幅度摆了摆手。反正刘永福随后走到外头,念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卷轴。大致意思无非是,总结前几天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大臣们讨论怎么解决;除了这个头等要务,其他事情都往后推。
不得不说,众臣对此早有所料。就算太子是皇帝的嫡长子,但闹到谋反大逆这种份上,就算皇帝再温和也不可能容忍。只不过此事牵连甚广,皇帝到底觉得,处理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其他事情恢复正轨呢?
“谋反为十恶之首,大逆乃十恶第二。微臣以为,凡犯此二条的,按律当斩,绝不能手软!”
“微臣附议。此等重罪,若是放过其一,就会出个其二。既如此,不如杀一儆百,以绝后患!”
“李氏勾结朋党,素有恶行,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其伯叔兄弟家中巨额资财田产,理应充盈国库。除去当斩之人,其余男子皆应流放三千里,并处苦役。凡妇幼,皆应充作官奴,遇赦不赦,以赎其罪!”
所谓的遇赦不赦,就是皇帝大赦天下时他们也不在范围里,注定世代为奴。
一时间,群情激愤,口诛笔伐,立时把李庭打成了无恶不作、罪无可赦之徒(当然他本来也是,只不过之前李氏坐大,没人敢说而已),真真是热闹之极。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其他人暂且不说,至少顾东隅挺喜欢财产充公的主意。因为国库就是他管,而大盛要花钱的地方可有很多!有钱来钱,多多益善!
而一定要说最不喜欢的话,绝对是赵岷没跑。虽然他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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