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欥依旧没作声,但也退了后,公孙问之同样。他们的位置本就靠边,这么一退,已经是斜斜地站在山坡边缘,若马蹄不稳就要滑下去。
说冒失吧,确实是;说唐突吧,诚意摆出来了……
元达干瞪眼。这就是不管怎样都要继续围观了?可对方已经做了让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过头去,无声地向元非晚求救。
至于元非晚,她轻微眯了下眼睛。能让萧欥亲自带着下岭南的人,那必定是亲信中的亲信。她不认识卢阳明和公孙问之,但光看他们胯下的骏马,就知道来头不小。不提别的,就凭这样的人对小厮的态度无可挑剔,就能夸一句有眼色、识进退!
这个德王殿下,身边还真是有人才啊!不过,从萧欥依言退后来看,能招揽这样的人到麾下,也是必然!
“元达,去帮我把球捡回来。”元非晚终于开口。这话听着普通,却同时给两边解了围。别人表明了只是礼貌观看,那就让他们看!
听出主子的默许,元达没有异议地去捡球。但当然,如果那三人轻举妄动,他也是不会怕的!
于是,元非晚继续一下一下击飞木球,还是每球必进。而场边上的三个人,也纹丝不动——开玩笑,连在斜坡上稳住都做不到,就不要指望能上场打仗了!
“这是吴王教的罢?”公孙问之终于把第一眼印象说了出来,用的是肯定语气。“看来,吴王当年以一当四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
打马球,一般分作两队,每队四个人。说一个骑手能以一当四,绝对是极大的赞美。
卢阳明点头,却又摇头。“我以为我的消息已经够全面,可我现在才知道这点,真是惭愧。”
“她没当着人的面打过,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萧欥总算开了口。
卢阳明和公孙问之都诧异地盯了他们主子一眼。元家大娘愿意藏着掖着,那是她的事;怎么从殿下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你们都是外人、当然没有我了解她”这种感觉了?
“话说回来,我上午就问了。”卢阳明试探,还带着点不满,“你改主意怎么改这么快?不像你啊?所以,你上午必定看见了什么,对不对?”昨天他们通宵赶路,只午后小憩了下,就又拉他们出门……这居心,怎么想怎么可疑!
闻言,萧欥动了动嘴唇。
实话说,刚进城时,卢阳明对他说的内容,他真没放在心上。充其量,他得到的有用消息就是——元光耀女儿号称元家宝树,不仅有才,而且漂亮,很得外祖吴王的疼宠……
然后?
没然后了。
元非晚有才这点大概没什么值得怀疑,毕竟长安城里的人不是瞎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送给十岁姑娘宝树称号。但美貌和吴王的外孙女什么的,和他有半文钱干系啊?
接着,意料之外的,他和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撞了个脸对脸。那一下,除了让他确定元非晚的美貌也毫无疑问外,还有更深的东西从他心里涌了出来——
是因为脸而引起的一见钟情吗?
萧欥原本是这样想的,他也因此唾弃了自己的定力。然而,在见到元非晚打球之后,他终于明白,对方身上吸引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是美貌,不是才华,更不是兵权!
那是一种眼睛深处才会流露的东西。若是元非晚刚看到他时转身就回去,他八成不会有太大兴趣;但元非晚只怔愣了一瞬,其后态度更是落落大方、毫不扭捏。而且,初见时,元非晚的目光曾两次停在他腰间。他本以为是普通的打量,但后来,想到元光耀可能会把他的身份连同信件一起告诉女儿,他就明白对方在看什么了——
元非晚一定在找他的玉鱼!这是他的身份证明,换什么都不能换掉的!
从那双明眸里,萧欥就能看出,元非晚确实聪明。而吟诗作对的聪明,相对于待客交友、乃至于识人断事的聪明,却又不同。而无形之中吸引住他的,正是后者!虽然毫无缘由,可他却有种隐约的预感——
他想做的事,在某些人眼里绝对是大逆不道,大多女人听了只会颤抖;但元非晚不仅会懂他,而且支持他!
第一次擦身而过,萧欥什么也没想;第二次真正见面,萧欥觉得他该考虑娶一位夫人;这第三次嘛……萧欥决定了,他当然得娶一位夫人,而且非她不娶!
☆、第37章 杀气
要是萧欥知道元非晚对元光耀提的那些建议,这想法肯定会更板上钉钉。不过,他现在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为别的,就为元非晚练球愈来愈顺手,周身带起的气势也愈来愈像雷厉风行的吴王、而不是京中任何一个柔弱娇贵的大小姐!
而如果元非晚知道萧欥这么想,她只能表示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谁让她以前的皇帝爹和现在的外祖吴王打球是一个风格呢?但她不知道,所以依旧练着球。之前骑着自己的爱马、而且身体情况良好的时候,她甚至能侧夹着马腹击球;不过现在嘛……出出汗就好了,不要想一步登天嘛!
“她确实是个中好手。”又看了小半个时辰,公孙问之道。“虽然力道稍显不足,但重点是,她明显知道该怎么打。”
这话,不用他说,萧欥和卢阳明也看得出来。马球可是军中人人热衷的运动,而他们全是军中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眼睛毒得很。虽然元非晚只是独自练习,但她握棍的姿势和击球的角度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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