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啊,你们看,殿下甚至对风筝有兴趣!说不定刚刚也是被什么小玩意儿迷住了眼,而我们没注意!”
这些七嘴八舌没能持续多久,因为萧欥开始往前走了。四人赶紧闭嘴,专心跟上。
就在萧欥去太华公主府、顾东岭回中书省的当儿,元光耀和顾东隅已经和国子祭酒谈上了。
国子监是盛朝最有名的贵族学校,学生都是家中有背景的。祭酒和司业相当于校长副校长,通常不用讲课,而是负责管理手下的教师们——也就是博士之类。
所以,独孤皓上朝回来,便见到了新来的两个下属,脸上瞬时溢满了笑:“元司业,顾司业,真是久仰了。”
“不敢当,不敢当。”元顾两人赶忙推辞。“我等来拜见祭酒,祭酒如此客气,真是折煞我等。”
实话说,做到独孤皓这个位置,显然不可能是新晋官员。而元顾二人,也能算老牌京官。虽说不熟,但见是肯定见过的。此时客套起来,倒还真有一二分热络。
而这种热络,在见到那幅立轴时达到了顶峰。虽然元顾二人贬谪,但诗词画作从未贬价;反倒是因为这三年来没处买,更得长安众人的追捧。凡是文人雅士,都想要收集德贞双璧的原迹。
独孤皓自诩fēng_liú雅士,自然不能免俗。一次得到两个人的,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诶哟,这可真是劳你们费心了!”送金银财宝有受贿嫌疑,但一幅画算什么?更别提,他以后还能拿着这幅画和其他人炫耀!
元光耀和顾东隅对视一眼,知道这事做得没错。“我等斗胆献丑。若独孤祭酒喜欢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
“不要客气嘛!你们俩说献丑的话,全长安就没有人的诗词字画能看的了!”独孤皓道,“谦虚是好事,太过谦虚就不好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两人也只能点头。“祭酒说的极是。”
“这时候就不要叫祭酒了,多煞风景!叫子同就可以了!”独孤皓喜滋滋道,眼睛还落在画轴上。“咦?‘宁阳山人’?这是你们谁新取的号?”
见对方确实十分喜欢的模样,两人都松了口气。
而顾东隅听见问自己,便回答道:“是我的。祭……子同眼力真好。”
“新号?”独孤皓道,又自顾自地念了两遍,“不错,好!”他总算抬起眼,“我瞧你这章子刻得极好,我是否有幸品鉴一把?”
“当然没有问题。”顾东隅满口答应。
三人又说了一阵子,话题直在文人墨客会感兴趣的方面打转。独孤皓尤其投入,好半天才肯放人走。而等他再回屋面对画轴时,就命人赶紧去买一副相配的框挂起来。
“等闲莫道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他低声吟道,目光落在两枚印章上,“故人确是故人,可这心变是没变,一时半会儿,竟看不出来了……”
至于萧欥,他溜溜达达地走,故意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到达太华公主府上。看门的乍一见人还没认出来,直到他掏出玉鱼,这才恍然大悟,一边屁滚尿流地请他恕罪,一边忙不迭地把人领进去——
我的好殿下哟,你穿了这一身衣服,是要小人们都眼瞎吗!
对这种反应,萧欥毫无反应。他在西北的时候什么衣服都穿过,侍卫服算得了什么?
只可惜,毫无感觉的只有萧欥一个人。太华公主萧月宁本在花园亭子里坐着看景儿,听闻弟弟来了,急忙起身相迎。但在真看到人时,她也觉得自己的惊喜变成了眼瞎:“七郎,你这是穿的什么?”
“阿姊。”萧欥唤了她一句,不在意地解释道:“出来得急,随便换的。”
萧月宁只想扶额。“你这样出来,父皇他知道吗?”
萧欥拿起腰间那块通行无阻的令牌,晃了晃。“父皇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这就是不知道了?萧月宁更觉得无语。不过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她也不好多做责备。“有很多人看见吗?”
“除了几个侍卫,应该没有。”萧欥回答。至于几条小尾巴,这就没必要和姐姐说了。“阿姊,你叫我出来,难道便是说这些的?”
嫌话题太无聊?萧月宁顿时只想翻白眼。“要不是你穿了这种衣服,我能问吗?而且,”她板起脸,“你还记得我叫你出来?这都多久了,你才想起来?”
“我的错。”萧欥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不要试图和关心你的姐姐找借口,后果会很严重,他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萧月宁哪里会真的怪他?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来来,到这边来。”她把人拉到亭中坐下,期间还不住眼地打量弟弟。“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呢?”
“怎么可能?”萧欥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他在皇宫里好吃好喝,绝对比西北过得好,还会瘦?“阿姊,你肯定看错了吧?”
萧月宁一边忙着吩咐手下侍女去端茶点水果,一边不遗余力地给了弟弟一个瞪眼。“哪里没有?你小时候身上明明很多软r_ou_的!看看现在?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可爱!”
“……”萧欥默默望天。谁长大以后还能和小时候一样啊?而且软r_ou_什么的,这种黑历史他才不想要!
见弟弟不说话,萧月宁再接再厉:“而且你小时候笑得可甜了!哪像现在,成天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
“……是吗?”萧欥难得反省了一下。
在军里,谁管你是王爷还是普通走卒啊?反正,打起仗来,服众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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