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诗凝视着老汉的一举一动,忽地眉峰一凝,伸手便向他肩头抓去,老汉正巧转身抓鱼,轻而易举的避了过去。宁雨诗深吸一口气,依旧不死心地对他击出一掌,而百里晴迁却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并未出手。因为她知道,老汉肯定不会因此而丧命,反而会…
砰!平静的江面被这一掌击的浪花翻涌,几条死鱼被反击到甲板上,明明那一掌对准了老汉的背,却忽然剑走偏锋地击入水中。老汉动了动眉,终于拿下了嘴上叼着烟袋,表情平淡的看了宁雨诗一眼,笑道:“小女子出手如此狠厉,你苦苦隐忍的煞气终是前功尽弃。为了争夺一份名誉,是否太不值得了?”
宁雨诗双拳攥紧,似是在努力平息着什么,她没有在乎老汉的话语,而是冷冷地看着百里晴迁:“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拿回玉佩,就与我定下约定。”
百里晴迁这次没有拒绝,而是心情很好的抚摸着酒囊,“好啊,虽然我很讨厌你,不过今日有高人在场,我不会与你动手了。此番出手我能够从中看出,你武学与医理的深度,想必在济世堂也是举足轻重。既然你代表济世堂对我下战书,那我百里晴迁接受又何妨。”
宁雨诗拍手,满意的笑了:“好,你如果早是这个态度,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既然要决战,那就要有个期限。现在唯一还完好无损的地方就只有苏州城,可也难保不会步京城的后尘。如果你能在下个月初九之前,保证苏州城依旧繁华,无一人因中毒而死。且要让京城恢复往日的繁华昌盛。这个自然有点难度,不过我相信你会迎难而上的,没有难度怎么能叫实力比拼。如果你做到了,我就承认你的医术比济世堂高明,还你玉佩。并代表济世堂在江湖中,封你为医圣。”
百里晴迁挑眉一笑,语气隐含嘲讽:“我若在乎那些虚名,就不会等着有人登门挑战的这一天。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想要德高望重的权威,却只能通过不断地挑战来扩充自己在江湖上的位置。如此得来的,只是虚荣而已。”
宁雨诗当然清楚百里晴迁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谁,因早些年父亲曾挑战单阳子而轰动武林,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济世堂。不得不说,父亲当年的确有借势扬名的嫌疑,可他与单阳子那场决战却是平局,这说明他有这个实力站稳江湖,济世堂能够顺利组建到如今的辉煌,都是父亲用心血铸造的。
百里晴迁一句话既抹杀了父亲的意愿与能力,又将此转化为虚无缥缈的荣誉,着实让她怒气横生。可是,此地确实有高人在场,她不会再自讨苦吃,而是平静地对百里晴迁说:“虚不虚荣的问题只凭借能力而决定,在你决定接受挑战的这一刻,难道不是在变相地证实你这一套虚无缥缈的荣誉论吗!说多都是废话,玉佩我会好好替你保管。下月初九,自见分晓。”
宁雨诗最后一抹笑凝固在唇边,身姿如轻燕一般,踏水无痕,消失在茫茫江水的尽头。
百里晴迁沉思了半晌,忽然正色的凝视着老汉,平淡地笑了一声:“多谢先生相救。”
老汉轻声一笑,刚毅而突出的棱角虽印刻着岁月的沧桑,可他的眼眸却如同崭亮的星辰般,里面闪动着神秘而又睿智的光泽:“姑娘的医术境界已经很高了,若老朽不出手,你也会化险为夷的。”
百里晴迁淡然一笑:“您为何出此一言呢?”
“因为你是神医啊。”老汉哈哈大笑,轻轻一挥烟袋,鱼篓里那条鱼连同甲板上的死鱼已经重新归入了江中,他轻叹一声:“可惜了这些生命,罪孽。”
百里晴迁对老汉更是佩服,摇头叹道:“您垂钓的并不是鱼,而是一种娴静雅致的情怀。如果医术能够救人,那么您这份情怀,却会让人珍惜美好的生命。”
百里晴迁此言着实让老汉诧异,而他只是笑了笑,说道:“暮色江上,听说苏州首富杨成风的女儿中了毒,这便是轰动苏州城的大事。”
“多谢您的提醒。”百里晴迁望着他孤独的背影,疑惑感悄然滋生,为何这个老汉会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份淡然博大的胸怀与那个人的气度十分相像!
霎时,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姿闪现在脑海中,她立刻否决了这种可能。单阳子的身形极为消瘦,一身卓然的风骨与这老汉雄浑的体魄根本是天差地别的两种气韵。
看来,她猜错了。百里晴迁有些失望,她与单阳子是知己,而这老汉则给她一种博雅高尚历经沧桑的感觉。返璞归真过后的平淡,才最是难能可贵!
思绪尘埃落定之时,百里晴迁像是一阵飘忽的风,轻柔而又婉约地划过平静的水面,消失在江波尽头。
夜晚是宁静者的天堂,苏州城内万家灯火燃尽的刹那,苏州府衙却立时灯火通明起来,同时迎来了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此时正火急火燎如烈风般扫平了长廊的寂静,直奔那处被繁密树叶遮挡后的雅致厢房,左右两个是在苏州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走在他左侧的是一个清朗儒雅的年轻男子,右侧则是知府霍修平,身后是管家与衙役等…可谓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霍修平勉强地跟着才不被甩在后头,幸好那小院离府衙特别近,只要穿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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