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一对夫妻才和三个护士一同从走廊的一头走出来,中年夫妻神情哀恸,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男孩怯怯的走在最后面,有些浑浑然,还看了谢砚一眼,眼里,毫无生气。
谢砚心头沉了沉,等人进了电梯,起身朝办公室走去。他有些走神的想,赵无眠在和家属交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办公室的门开着,赵无眠坐在办公桌后面,还穿着白大褂,低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资料,电脑挡去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了紧皱的眉头,还有漆黑的眸子。
谢砚抬手敲了敲门,斜依在门边朝他笑:“赵医生。”
赵无眠翻了一页资料,这才抬头望过来,眼底的情绪还没完全压下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和心乱。
“你怎么……”
“来探班。”谢砚晃了晃手里的透明塑料圆盒子,“不欢迎吗?”
赵无眠的眼底重新恢复平静:“欢迎。”
谢砚把杏仁酥放在了桌上,自己在旁边病人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问:“手术累吗?”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一路上听到最多的话,往往是手术怎么样,病人怎么样,手术还成功吗,这是第几台了……
乍一听到谢砚问他累不累,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好,习惯了。”
“我等你下班吧。”谢砚瞥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在查案例么?”
赵无眠“嗯”了一声,“老师发来的病例,我刚打印出来,在整理。”
谢砚就不说话了,坐在一边看他整理资料,自己拆了个杏仁酥,先递到了赵无眠嘴边:“据说吃甜的心情会变好。”
赵无眠把资料放进文件夹,配合的咬了半块。刚做完一台极耗心力的手术,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今晚重症监护观察,是好是坏,结果都要看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好吃吗?”
确实很好吃,赵无眠稍微提起了些兴趣,问他:“你在哪儿买的?”
“我妈做的。”谢砚咬着剩下半块杏仁酥,笑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赵无眠有点被噎住,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谢砚拍了拍他的背,很自然的顺着往下说:“你急什么,我妈特意做给你的,全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赵无眠咳得更厉害了些。
他平日里端方自持,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咳得眼眶都有些泪意,谢砚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无奈的抹了抹他的眼角:“你可真是。”
他知道这是生理x_i,ng咳嗽带出来的反应,但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有些心疼。
心疼什么呢。
大概是心疼那年只身一人站在办公室里跟老师们据理力争的少年郎吧。
他在徐闲口中的故事里没有听到赵无眠父亲的只字片语,在他家,也不曾看到过有关父亲这个角色的痕迹,不管赵无眠这些年是一个人,亦或者是有别的亲人照拂……他都太辛苦了。
谢砚把杏仁酥的盒子递到他手里,压低声音笑了起来:“我跟我妈说我在追求你,她大概怕你嫌我不够好,所以想替我挣点好感度。”
“你……”赵无眠盯着手里的盒子,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指无意识的沿着盒盖摩挲了几下,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替我谢谢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你俩快他妈在一起,别磨磨唧唧了。
谢砚:好的。
赵无眠:???
第17章 第十七章
后来的日子里,谢砚隔三差五就会去医院探个班,或者蹭个饭。嗯,其实医院的工作餐还没有学校食堂来得好吃,但谁让赵医生秀色可餐呢。
小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z市的秋雨也开始绵长的下了起来,祝三愿承诺的请喝酒也赶在了秋天的尾巴上兑现了。
挑了一天周六,约上了胖子和欢姐,还别有用心的把地点定在了eless。
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谢砚哪里猜不到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人,他当然不会拦着藏着不让祝三愿他们见。虽然赵无眠没有答应他的追求,但也没有拒绝,这段时间以来,更是默许他得寸进尺,有时候蹭饭都蹭到家里去了,虽然没有什么亲近的举动,但比关系却是更亲近了。
他耐心十足,赵无眠也在试着接受,大概可以算是,渐入佳境?
既然早晚都会在一起,那么提前介绍给朋友认识,又有什么关系。
谢砚心情甚好,也就任由罗扬他们打趣了一路,只在进酒吧前提了句别闹得太过。
答应得一个比一个答应得干脆利落,还咒天立誓的保证只围观不调戏的三个人转身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吃进了肚子里。
一进酒吧,罗扬他们就以祝三愿为先锋,把他推到了靠近角落的小高台桌边坐着的赵无眠身边。
赵无眠看了他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谢砚问他今天来不来酒吧用意。视线在祝三愿身上顿了一下,又扫过旁边的两个人,落回到谢砚身上:“你带祝三愿来这种地方,笑笑知道吗?”
谢砚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买单的是大哥,地方我说了不算。”
“认识一下。”他指了指罗扬,“胖子罗扬”,又指了指沈欢,“沈欢,外号欢姐”,简单总结,“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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