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地面用古石所铺。
天气阴凉,无风。
叶北漫步在这小巷中,看着这条古石路,目光悠然。
古道中间的那一部分,常年有人经过,光洁无比,仿佛是一条笔直的天路。
可那天路两侧,却是长满了杂草,布满尘埃,常年无人理会。
许久,叶北才走到这小巷的中部,这才轻轻驻足。
这中部的位置,少了一栋房屋,多了一口古井。
古井周围用石块堆砌着一个半弧形的护栏,护栏之内,全是一些鸡蛋大小没有菱角的石头,间隙中流淌着一些水渍,有些石头上,还黏着几缕青苔。
叶北安静的看着
思绪悄然飞逝了数十年。
那一日,阳光正好,春风依旧,一些院子内种植的桃树,伸出了枝条,花香飘散。
几位老人,坐在院前,面色严肃,谈论着这天下大势。
几名孩童光着脚丫子,在这古井周围蹦蹦跳跳,泼水嬉戏。
一只黑色小猫,蹲在护栏上,眯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一名粗布少女,挽着衣袖,露出白皙而纤细的胳膊,提着一个褐色木桶,额头上汗珠连连,正在这古井打水,虽然疲惫,但依旧笑靥如花。
一名白衫少年,途经此地,稍稍驻足。
可惜啊
岁月流逝,一切在都不经意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老人不见了,或者已经化作黄土;那些小孩早已离开故乡,不知在何处垂垂朽已;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许久,叶北这才将思绪收回,嘴里一声轻叹,拂袖,转身,视线之中,一位妇人,步伐蹒跚,一只手杵着拐杖,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小木桶,背负在身后,正缓缓走来。
那妇人眉目之间,留下了岁月深深的痕迹。
满头霜发凌乱的披散着。
看到叶北后,她稍稍一愣,随后眼皮微和,仿佛连睁眼都分外吃力。
“年轻人,你是外地回来的吧?谁家的孩子呢还真眼熟。”
妇人古井旁边,动作熟练的在木桶上系好绳子,声音低喃,似乎是在自语。
叶北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
“最近这些年啊,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了,很多人家,也都搬走,连院子的门都锈迹斑斑,破出大洞,都没有人回来看看,这小巷听说不久后也要拆迁,可惜啊,以后再也喝不着这井水咯。”
咚
妇人声音沧桑,沙哑,说话时将木桶丢进了古井中,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是啊,都走了!”
叶北这才开口,声音很轻,目光淡淡。
“年轻人,你是哪一个院子的?”妇人神情专注,拉着那装着水的小木桶时,双腿有些颤抖,那满是沟壑的额头上,出现一些汗渍。
“99号院!”
叶北轻答。
“好巧,我住在98号院,而且就在你对门呢!”妇人声音带着几分惊奇,说话时,半桶清水已经从古井中提了起来,井水清澈而冰凉。
“嗯。”叶北点头,嘴里轻嗯。
妇人双手将拐杖横插在木桶提手的中间,双手握着拐杖,用力的将那半桶水提起,但在提起来后,她身体稍顿,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轻轻摇头:“这水真奇怪,我每天都来提,但是感觉却比平日轻了不少。”
“只是感觉轻了,实际上依旧是那么多。”叶北开口。
妇人迈动步伐,走在那古石道上,步伐很缓慢,不偏不倚的走在正中间:“对了,年轻人,昨日还没有见到你,今天刚回吧?我打水是准备做饭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来我家吃吧。”
“好。”
叶北爽快的答应。
随后步伐悠然的跟在妇人身后,动作很慢。
小巷中,人烟稀少。
偶尔也有院子里面伸出来一些桃花枝条,那花朵开的孤独而灿烂。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妇人走在前面,路程很近,但对她而言,却又很远,走了大概三米,她将木桶放在地下,双手撑住膝盖,说话时,声音有些发喘。
“圣北。”叶北没有隐瞒,轻轻开口。
妇人休息了数秒,又将水桶提起:“盛北?这名字,我以前也听过,可是老了,也容易健忘了说不定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光着脚丫子的孩子呢。”
“嗯,也许。”叶北目光淡淡,轻声应答。
“年轻人,那你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春节的时候,人还多一些,现在也太冷清了。”似乎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妇人问题有些多了。
叶北稍思,嘴里轻答:“来见一个人,种两棵树。”
“你说话可真有意思,不像其他那些年轻人,从大城市回来后,讨论的全是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国家现在世界排名第几啦,哪个国家又要打仗啦,出了什么新手机,王什么强和马什么的离婚了还是和你说话容易。”妇人摇头叹息。
叶北轻答:“他们还太年轻。”
“你也是年轻得很,可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妇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叶北:“或许。”
时间尚早,阳光撒下,在小巷中,将两人的影子不断的拉长。
叶北就这样和那妇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路走走停停。
十分钟之后
妇人驻足,停在了一个古老的院子前,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星:“总算是到家了,这条路,我走了数十年,年轻的时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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