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豪蹑手蹑脚地走出画舱外,往船头走去瞧个究竟,却看见了奇怪的景象。
船头处立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仆人的灰色粗布衣服,匀称纤长的少年体格是早已看熟悉的冷月,与之相对站立的白衣人却飘忽得有些奇特,不像是个人,反而似妖或是仙?
两人神情亲密地交头接耳,身边围绕着某种若烟若雾的气氛,白衣人衣袂飘飘地宛似正御风而行,而冷月……冷月的神情也怪,怪在哪里?段千豪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三更半夜的,船上为什么会多出个鬼魅般的陌生人?而冷月为什么又会跟他近到几乎碰在一起地说着话?
段千豪怒火中烧,往前大跨步的想要知道那白衣人是谁,却被甲板上拉着的绳子一绊,险些摔倒。
「爷?」听到冷月叫了声。
段千豪稳住身形,猛抬头,呆了,没有白衣人,冷月身边只有一头毛色淡白的漂亮狐狸,正是与阿风形影不离的那只。揉揉眼睛,敢情自己睡昏了头,看走了眼?还是……见鬼?
「爷,怎么不睡了?夜还长呢!」冷月看着他轻轻说,脸上有奇妙的神色。
「你自己不睡又做什么?」段千豪用微怒的语气掩饰尴尬与不安。
冷月微微笑,抚抚狐狸的毛发,说:「白狐儿不太稳定,乱跑,我陪它出来走走。」
段千豪假作不经意地四顾望了望,的确没有任何白衣人的影子,刚才是梦?但是冷月的表情,怪怪的,到底哪儿怪?
终于,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现在的冷月成熟冷静,神色镇定,这样的端重不该出现在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脸上,专属于青年人特殊的沉静风韵,是测不到底的冷井水。
「小月,你……」想开口问他到底几岁,可是,冷月一听他叫唤,立即仰起头,用星样灿烂的圆溜眼睛看他,害得段千豪倒吸一口气,轻咳一声,转开话题说:「你也喜欢狐狸?」
「我只喜欢这只白狐儿,其它还好。」冷月笑吟吟地回答。
「为什么?白狐儿哪一点特别让你喜欢?」段千豪打算问清楚,等回到千豪会后,一定想办法找只一模一样的给冷月。
「是你说的呀,它的毛皮可值黄金万两,加上这只狐狸的血能让百毒不侵。」冷月转头对狐狸说:「白狐儿,没想到你这么有用呢,好羡慕碧天少爷哦!」
狐狸低嚎,这可恶的月亮,刚答应帮他做事,立即占起自己便宜来了!
「百毒不侵?狐狸血哪有这种功效?哪本医书上写的?」段千豪认定冷月在开玩笑,又说:「你若真的喜欢狐狸,回头,我们想办法上雪山顶,抓只更好的来养。」
冷月不回答,只笑着,把狐狸往船后头一推,说:「白狐儿,去,去玩吧。别太晚回来,怕碧天少爷醒来看不到你,会害怕……」
狐狸看看冷月,又看看段千豪,随即一溜烟跑到船尾,到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这狐狸真听得懂人话?碧天是哪儿找到这么一只通灵的狐狸?」段千豪咕哝。
冷月看段千豪竟然像个小孩子在那里皱起眉头,突然间觉得这个段大会主可爱得不得了。
「你笑什么?」见冷月表情古怪,段千豪忍不住问。
「没、没什么,爷,回去睡觉啦!」说着就用力推段千豪回去舱房里,结果对方不为所动,他只好抬头问:「怎么,不想睡?」
「现在已经没睡意了。」段千豪舍不得这么快放冷月回去,说:「你也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噢!」反正今晚不打算睡,答应了白狐要照看阿风,有人陪着聊天也好,即使这个人才认识没多久。
段千豪拉着他在船板边坐下,仰头看弦月西斜,过了一会,说:「小月,你应该不再怕我了吧?」
「嘻嘻,已经不太怕了,不过,你的胡子又长出了些,好硬好刺人!」像是玩儿似的,冷月摸摸段千豪的下颚处,一整片坚硬的突刺感摩挲着柔软嫩滑的手掌心。
奇妙的感觉透过使用暗器而饱经训练的敏锐触感,直达接收讯息的脑际——冷月停顿了动作,开始想着,段千豪现在没有使用怀疑的眼神,也没有问莫名其妙的问题,可是自己怎么又冷汗直流起来?
心也怦怦跳着……是月亮惹的祸吧?还是对方与月亮同样柔和的视线?
好像很危险,还是赶紧回到阿风身边假装睡着,总比留在段千豪身边好过些。这男人带点怪怪的力量,总有一天他会揭穿自己的真面目,看透自己内心深处藏着的,某个小小发了芽的东西。
心里这么打定主意,身体就动作起来,冷月抽回手,以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最小动作慢慢移动,一寸一寸,挪开屁股……「又打什么主意了,鬼灵j-i,ng怪的小东西!」段千豪怎么会看不出冷月的小招小式?干脆一劳永逸,把刚才摸自己摸得舒舒服服的手按回自己脸上,皱着眉头说:「明明就答应陪我坐一会,还想往哪儿去?」
被抓住了,冷月嘿嘿一笑,手被牢牢按在刺刺的脸上,想拉回来,怎奈人家的劲道如钢铁,冷月又不敢使用内劲挣脱,以免练过武的事实被识破。
「爷,放过人家的手好呗?你的脸是针山地狱耶,痛死人了!不走行了吧,我乖乖在这里陪你聊天。」半开玩笑、半可怜兮兮地说。
可是段千豪舍不得放,这小仆人的手怎么恁地软恁地烫?让自己凉凉的脸都热呼起来了,好舒服,连压在上面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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