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的纸笺俱是曜夜所传来的情报,他方才所取之中最上那一张,所书的正是关于安炀,上面所禀的不是安炀皇室之争,而是安炀新帝的行踪。
“只带着几名随从,便由安炀到了苍赫,这安炀新君看来倒是有几分胆识呐。”口中说着赞扬的话语,微微阖起的眼眸中有着几分期待似的兴味,祁诩天仍是倚在榻上,勾起的薄唇边,依稀可见一丝冷冽的笑意一闪而过。
如同有趣的猎物落到身旁,那抹透着些残忍意味的浅笑落到祁溟月眼中,忍不住倾身在他唇边轻吻了一下,唇上也扬起了弧度,“安炀未稳,新皇便暗中到了苍赫,与其说是有胆识,不如说是任x_i,ng妄为,比之父皇的行事难测,安炀的那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溟儿是在夸赞父皇,还是取笑父皇,”祁诩天将他坐起的身子又拉到了怀中,祁溟月靠在他身旁,发出了几声轻笑,“哪里敢取笑父皇,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安炀新帝登基,才坐稳了皇位便暗中到了苍赫,看他途径几处,似乎是往晔耀城而来,又不避行藏,看似要直接与你面见的模样,可不是有趣的很。”
“等了这么些年,安炀终于要耐不住了。”似是叹息,那含笑的语声却是明显的期待,祁诩天侧首望着躺在身旁的祁溟月,“溟儿可要云昊山庄那处做好准备才是。”
“炎瑱确是可用之人,武林盟主之位也坐的安稳,甚得人心,云昊山庄可平衡江湖之势,安炀若有异动,先可保江湖不乱,父皇无需担心,我会吩咐下去。”
近年来,江湖中也非时时安稳,阮敖因阮天琪之事四处求医,已无心江湖之事,身为盟主却未尽其责,已有不少人不服他的处事,眼见独子时隔不久便要经受一次疼痛折磨,阮敖心中定也是不平,不敢反驳,得令之时却时有惰怠,次数久了,引得父皇不快,便干脆命人闹出了一场江湖争锋,盟主之位最终落于炎瑱身上。
阮天琪当年所为让父皇给了他一掌,恐怕终身都需经受折磨,而后如何他未去关心,阮家父子此后如何也无人在意,眼下江湖中人只知云昊山庄,只知新任盟主云炎瑱,炎瑱也不负所望,为他将江湖局势控制得宜,琰青仍职情报之责,炎瑱则在他令下训练了不少身负绝艺的江湖高手,以备所需。
当时安炀所遣的灰衣人始终让他甚为在意,虽在剿杀之后未再现身于苍赫,但那些悍不畏死又毫无生气的灰衣人已让他生出了戒心,无爻由安炀而来,经历过何种严酷之事让他成了如今的模样,他不得而知,但仅是无爻的身手,便可知他们的“师父”是如何的厉害。
这些年来,安炀内乱,苍赫却也不是表面看来的分毫未动,敛下透着几分期待的笑眼,祁溟月将手边那几张纸笺又取来看了几眼,抽出了其中的一张,“百里忘尘又来问无爻之事了,看来确是执着的很。”
无爻自见过百里忘尘之后,看似未变,他却能由他身上觉出些微妙的感觉,有意无意的,将百里忘尘传来的信笺搁在目光可及之处,不知他出去之时无爻是否看过,但时日久了,却分明能觉出无爻的不同,表面仍是那般虚无如同幽魂之状,但偶尔会出神,情绪的起伏也越发明显,每一分的改变,都让他多了些生气,看在 眼中,也足够让人明了,百里忘尘对无爻而言,不管是旧恨还是情怨,都是特别的存在。
听他说起百里忘尘和无爻,祁诩天接过祁溟月手中的纸笺,淡淡扫了一眼,“安炀内乱已定,定会有所行动,差不多也是时候了,”把玩着手中的纸张,看它在掌中化为白色的碎末,鹰眸之中露出了隐隐的笑意,“这一回定是有趣非常,溟儿可做好了准备?”
“溟月早已等的无聊了。”伸手捻起些许纸末,他一扬袖,瞧着掌间飘落的白色,飞灰一般的落于地上,祁溟月深沉如水的眼眸中露出了冰冷的笑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佩玉
第二日,正是早朝之前,炫天殿里,红袖和莹然听见寝宫之内的响动,小心踏了进去,先用眼角余光瞧了一眼,见陛下与太子殿下都已起了身,衣衫也穿的差不多了,这才走近了,熄去了香炉内的檀香,又取准备了洗漱之物,待两人都打理好了,她们收拾了东西,刚站定身,却见她们的主子垂首望着腰间的玉带,微微蹙起了眉。
“怎么了?”祁诩天见他神情有些异样,走上前去。
“无事,丢了样东西罢了。”望着腰间那枚血色流转的佩玉,一旁却不见那抹翠绿的踪影,祁溟月扬起了唇对着祁诩天说道:“正是父皇眼中多余之物。”
红袖仔细打量了一眼,在旁低呼了一声,“殿下,您的太子佩玉!”
莹然露出了慎重之色,太子佩玉对殿下而言或许并不如何重要,在大臣们眼中,却是代表太子身份之物,是断断不能丢失了的。
“丢了便丢了吧,原本就是碍眼,溟儿身上只需有父皇的佩玉便可,”祁诩天替他整了整衣衣襟,并不避讳一旁的红袖和莹然,在祁溟月唇边轻啄了一下,“随父皇去早朝。”
祁溟月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今日不去了,佩玉丢失并非大事,却也不是无故,系在腰上的物件绝不会这么轻易便丢了。”略微思索,他已猜到了佩玉可能的去处。
“父皇可先行去早朝去,溟月需去处理一些事。”半敛着的眼眸之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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