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细回头,霍铮是直接冲出来的,他听到对方发出细不可闻的低喘,烛灯未提,衣襟半s-hi。
黑暗中两人借着一晃而过的微光,看清楚彼此狼狈的模样。白细搞不明白,他不过跑了一个来回,霍铮怎就变了另一副模样?
他拖着崴了的脚往前挪去一步,嘴巴委屈扁起,细唤:“铮铮……”
一步步缓慢挪向霍铮,他身上太s-hi啦,想赖在对方身上汲取温暖,却怕将体内的寒意传给人,目光期冀而胆怯,刷在脸上的雨水顺着鼻尖滑落到下巴,滴滴答答没入领口,他走到霍铮面前靠近,小声说:“我不想走……”
他细声反复同一句话,执拗地凝视霍铮黑沉的双眼,“你别赶我走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走。”
白细狼狈又可怜,此副模样映在霍铮眼眸,高热瞬间从额头蔓延至眼眶。
看到白细的第一眼,霍铮心里难受得不行。突发的烧热不仅在烤炽他的身体与大脑,见到白细后,隐隐悬了几日的心同样烧得厉害。四肢沉重无力,即便这般,霍铮躺在屋内昏睡之际,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起初他只当自己烧昏了产生幻听,扣门声却如此执着,霍铮立即想到白细。
“铮铮,我不想走……”白细魔怔般呢喃,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霍铮拉起来。
霍铮发着热烧,掌心厚硬而滚烫,白细淋了一阵雨,手心冰凉柔软,一冷一热碰撞在一块,似于无形间撞碎什么东西,皆叫两人同时失神一震,四目互望无言。
霍铮后悔了。
从他把白细赶出门后,连续几日摇摆不定,心神不宁,直到此刻看着白细落魄地出现在他眼前,幡然醒悟,后悔把人赶出去,不该。
他为自己的狠心感到羞愧。
两人傻傻杵在门外淋成了落汤j-i,霍铮反应过来才把白细牵回屋。
白细的眼睛牢牢锁在两人相牵的手上,进屋后霍铮把他放开,他反手攥回,目光潮s-hi,慌张问他,“铮铮,你还赶我走么?”
霍铮摇头,嗓子被火灼烧那般干哑艰涩,道:“我去找些干净的衣服,等我片刻。”
“噢!”白细守在原地等候,霍铮很快找来一套干净的粗葛衣。
如今知晓白细是男儿身,霍铮断然不会再拿女儿家的衣服给他换,无奈家中男儿装都是些粗制的衣物,他勉强找到一套自己穿过一次的旧衣,白细欢喜接过,把葛衣捧在鼻尖嗅了一下,能嗅到霍铮身上独有的气息。
他的举动顿时令霍铮不自在起来,眼眶更热了。曲手掩唇清了清嗓子,道:“我去熬些姜水。”说完冲出门外,走了几步还不忘折身返回,细心把门关严实。
霍铮肩阔腿长,宽大的衣服完全将白细整个人松松罩住,手脚皆长出一大截,挂在身上与班里唱戏的人无异。葛衣色泽暗沉,衬得白细一张脸蛋很是白净。
院里起了灯笼照明,水雾下光影朦胧绰绰。霍铮把两碗熬好的姜水送进屋,瞥见白细正把袖口往上折。
他过去蹲下替对方把裤脚提高,地面冰凉,白细的脚丫子在鞋子里浸泡过后冻得冰冰凉凉的。
他道:“我去给你热些水泡脚。”
霍铮还要再出去,白细眼疾手快把人拉回,乌溜漆亮的眼忽闪眨动,“别走了,陪我坐一会儿吧。”说着屁股朝外挪了些,将凳条的位置腾给霍铮。
他小心捧起其中一碗姜水喝了一口,辣味直涌,舌头嘶嘶吐出。霍铮杵在边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白细扭头看他,拍拍位置,“坐嘛。”
霍铮坐下,白细向来乖顺,他不主动开口,霍铮又个是闷葫芦,屋内霎时间陷入安静。时值深夜,光线暗胧,室外飘雨,此情此景,倒让人昏昏欲睡,方才体内冷却的烧热似乎又热了起来。
霍铮瞥见白细专注喝姜水的侧颜,对方时而拧眉,眉宇英俏,肌肤细白如珠,长密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轻轻扇动,许是姜水辣得他不爽,腮帮置气的微微鼓起,看上去很柔软。白细的模样比起最初虽是长开好些,行为却流露出一股纯真的稚气。
他暗叹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是个男儿身。
霍铮收回视线,端起另一碗姜水沉默饮下。
两只空碗并排摆在一起,白细突然说:“是我欺骗你,对不起,铮铮。”
他的歉意教霍铮的愧疚排山倒海般涌来,白细是个纯透的人,若非是他愚钝眼拙蒙在鼓里将人认错,后来的事也不会发生。错的是他,是白家,而白细只是被卷入牵连的无辜受害者。
白细可以离开霍家,无论他以何种缘由走,唯独不该让自己赶走。
烛火随着漏进屋的风轻轻摇晃,霍铮焦灼的心随之晃动摇摆,他摇头,道:“错不在你。”
话虽如此,白细心口仍有些发闷。他靠霍铮靠得近,很快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过热的气息,方才他觉得温暖,此时才想起人生病时身子会滚烫,而霍铮怕是生病了。
白细如此想,又听霍铮徐缓道:“方才我隐约听到屋外动静,以为是错觉,开门时慢了些……”
“嗯!”白细咧开嘴角,“我可不会轻易生气。”
在外‘流浪’的几天他都没有为此愤怒,白细担忧地看着霍铮,霍铮肤色偏黑,光线暗,便是发了高热也难从他面上看出他有丝毫不对劲。
白细想摸摸他的脸,指头挨在衣服上搓了几遍不敢碰,催促他,“你快去休息。”
霍铮沉默片刻,白细担心他反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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