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他声音又含糊,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词,只是卫展宁嘴角也有淡淡的笑意,偶尔低头,与怀中人的目光相接,那一股柔情蜜意,浓浓的随着琴音四下里流转。
“还记得那天呢……”琴音暂歇,卫风两手缠上他的颈项:“我帮你梳头的时候,就觉得啊,这一把头发,让我梳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卫展宁抱着他的双臂紧了一紧,两人靠在一起,卫风轻轻哼着适才那腔调,只是咬字却清楚了些,听他唱到一句“何处是我家”的时候,停了下来,轻轻仰起头在卫展宁唇边啄了一记。
我打个手势,不敢再逗留,余人匆匆提着任越,沿墙根悄无声息的退走。
出了园门,终是松了口气,一人上前来将他的下巴推接上去,其他人也松开了箝制住他行动的手。
“任教主远来是客,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夜深看不清楚,还以为是宵小之流。”我皮里秋阳地说:“还望教主不要见怪。”
任越脸上青白不定,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正好日间小公子说了,贵教护法长老于同,一直在我们庄上做客,时日也不短了,不如交由任教主一并带走。”
我打个手势,有人便躬身匆匆离去,不多时快步而回,手中提着一人,向地上一掼。
“于护法就和任越主一同回去吧。夜深不便留客,主上又在弄琴,我们实是不敢去吵扰。”我拱拱手:“教主所求之物,我们庄上确是没有,让教主空跑一遭,实在是过意不去得很。”
任越这时才慢慢回过神一样,看着面前地上趴着的那人。
那人衣衫褴褛自不必说,看样子也极委顿凄惨。
若有什么扎眼之处,就是那一头刺眼的白发。
他似是受了惊一般,向后退了半步。
我冷冷一笑:“任教主不认识了?也难怪,于护法吃了一种难得的好药,不要说是教主了,就是他生身父母来了,恐怕也认不出这个老迈之人是谁。”
刹那芳华。
盛世韶华只弹指。
那一天卫风脸色不太好,说起这种药物。
十分刁毒的奇药。
服下药后的一年中,可以让人容色盛艳,功力大增至数倍。
便象是令花儿早绽,瞬间芳华耀眼。
可是这样便如蜡烛两头经火,虽然耀眼光亮了短短的时间,却让人j-i,ng血尽竭。
一年的药效过了,便会弹指即老。
于同服这药,应该是来庄之前的事。
等他被关入地牢里面,已经无人关心理会,若不是那天卫风进去,还竟然没有发现此事。
任越慢慢蹲下身,拨开地上那人乱发。
那人缩起身子,象是要拼命把自己藏起来一般。
身边刘怀淡然说:“于护法有什么可害臊的,贵教主亲来迎你,你还不快跟他同走么?”
于同身子抖得更剧,任越竟然捉他不住。
拉着他袖子的时候,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的声音,胡乱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当年庄主的设计,本来已经要任越撑不过三年。而他竟然能挺了过来,于同其实是居功甚巨。庄主还曾经为此诧异过,于同本来是没有那样的心计武功的,或者说,他是到不了那一个地步的。
而公子那天说的话,算是让所有人都打破一个谜团。
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两个人的事情,我跟刘怀点点头,他自会处置。
五四有些胖圆的身子极迅捷的掠来,看了一眼,道:“公子知道任越来了。”
我点点头:“公子想见他么?”
五四扔下一句话来:“公子说让他们快些走。”
任越抬头看看我和五四,好象不明白我们在说他一样。
五四突然叹一声:“旧教式微,人生起落不定,倒教人感叹。”
我不知道他今日怎么突然深沉起来,只是一笑,不搭话。
五四甩出一个小包儿来:“公子说,若是于同今儿就走,这包药送给他。”
任越没去接,我问:“什么药?”
五四嘿嘿一笑:“公子说了个名儿,我也没记住。说是跟他吃的那药正反过来。吃了这个的话,人恐怕要笨一些蠢一些,但是能活得长久些,能抵原先那个药的药x_i,ng。不过公子也说,这药是他新做的,还没试过,不知道是不是会吃得死人。”
我也笑,五四把药丢下,我们便一道走。
经过那一道花墙,远远还能看到花间月睛,一灯如豆。
两道相依偎的人影,远看只如一人。 108 一些闲言碎语
闲言一
本来呢,吃过了午饭,睡个午觉,应该是轻松愉快的事情啊。
不过,午睡本来是个名词吧?虽然名词有时可以当成动词来用……
不过那内涵就差得多了。
就算不当成动词来用……单数的午睡,和复数的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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