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全程都是懵逼的,就觉得自己被不停地拉过来再拉过去,听到后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你跟他说你跟他说你跟他说你跟他说……”
“好啦!”江立忍无可忍地甩开他俩,揉被拽得发痛的手腕子。
“我给你揉!”玄商和梁政异口同声,又同时一把握住江立的手腕,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跟自己一样之后就陷入了死循环的对视中,生怕先移开视线的那个人就输了一筹……江立只能无奈望天。
“这个,”江立从袖兜里取出玄商以前见过的那个雕刻着j-i,ng致的龙图腾的木盒子,递给梁政,“还给你。”
梁政愣了愣,接过来取出印章,放在手心上把玩,“君未”两个字压在他手心的血管上,压住了太多爱恨情仇的痴傻。
他笑了,不似曾经的失意,却也做不到潇洒:“我未成名君未娶,可能俱是不如人?”眼神中尚有试探之意。
“你已成名我已娶,阳关y-in路不相逢。”江立云淡风轻道。
玄商看了看沉默的两人,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江立的心情,没有再胡搅蛮缠。不过,他要是听力没问题,一定会反驳一句:明明我是娶的那个,你是嫁的才对呀。
梁政突然坐起身,狠狠把印章砸在地上,所用力道之大,印章先落地的那个棱角整个碎掉了。
“江立!你现在是后悔了吗,后悔当初选择辅佐我了吗。我承认,我暴虐,我狠毒,但我这x_i,ng格是怎么养成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我知道我对不起天下人,可我发誓我没有对不起你,你父亲的腿也不是我的错,是那群刁民——咳咳咳!”话未说完,梁政忽然捂着胸口倒了回去,咳得几乎要把肺给吐出来,魏德义赶紧跑过来,熟练地用手帕抹去他唇边的血迹,然后给他端来随时备着的热腾腾的汤药。
江立扬起脸看了看他,声音沉沉的:“梁政,曾经的苦难并不是迁怒的借口……你辜负那么多人的期望,便是最大的对不起。”
江立非常失望,他以为的励志明君成了y-in险小人,他期盼的盛世清平成了民怨滔天……自私一点来说,他可以不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想这件事,他最觉得荒诞的是那些奋斗的岁月,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扫除外患平定内患的艰难搏杀,当初是什么支撑着他坚持?
是海晏河清的信念。
最悲伤莫过于,这信念到最后却是被梁政亲手毁去。
梁政喝完药,躺在厚厚的靠垫上缓了半晌,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与你争执,反正我时日无多……”梁政慢慢地说,“你这次回来是想扳倒我的吧,我都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想的。”
“伪造温修远的小儿子温嘉木谋朝篡位的书信,使我自然而然寻着由头把你暴露在朝中大臣面前,你吃准有人会先下手为强铲除你,然后就可以用忍无可忍的借口顺理成章返回京城,其实这几年不过是在等一个有利于你行动的朝中局势……”
“从小到大我都很佩服你,你走出第一步就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一方面洞察敌方心理,一方面又在己方面前表现得很无辜。”梁政自言自语说了很多,皮笑r_ou_不笑,“呵呵,我想南威和你父母他们至今仍觉得你是一心归隐山林、处于被逼无奈的弱势地位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位所谓的爱人是怎么看这一切的。”
江立下意识看了玄商一眼,玄商正盯着梁政琢磨这家伙怎么能做到嘴唇动来动去连续动这么久的,见江立看过来,玄商以为江立是嫌他这模样太傻,于是就笑了笑,捏捏他的手指,乖乖地不去看梁政了,改为研究远处的盆栽,小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黏。
看着他那表现得很大度,实际上又十分在意的模样,江立忽然心软得一塌糊涂。
论狠,玄商本质上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他的狠是自我感觉理所当然的,所以江立不担心玄商会在这一点上对自己心有忌惮。
抛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抽风思维和举动,玄商其实很乖,很率真,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而且全身心地喜欢你依赖你,这一点是那些在岁月蹉跎中生出越来越多嫌隙的伴侣最可望而不可得的。
梁政仔细观察着江立看玄商时候的眼神,他终于发现,自己是输的那个了。
“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在我这里眉来眼去,看着碍眼。”
江立确实想回去了,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你以为余情未了就一定要纠缠着不放?”梁政自嘲地笑笑。
江立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高声问了一句:“你做了什么?”
梁政举起两条清瘦的胳膊:“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几年不见你的疑心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嘛。”
江立抬头看他,眼神凌厉,冷哼一声:“我相信一个恶贯满盈之人可以改变,但不相信短短几年你就变了,变得这么认命这么宽容了。”
以江立对梁政的了解,遇到这种情况,梁政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都有可能,唯独没有卖惨假装白月光这一个选项,偏偏他就是这么做的。
梁政冷下脸来:“你凭什么认为你了解我?”
“凭我征战四方保你当皇帝。”
梁政一时语塞,半晌才点点头:“很有说服力,但我没必要把我想什么告诉你,你可不是心灵导师。”
江立看梁政不肯说,皱了皱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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