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贺礼呢?’现在想来,我都觉得羞人,自己怎么像个幼稚的孩童般,耍赖一样地纠缠着他。”
“‘那先生想要什么?’离儿站直了身子,一双眸子对我对视。那晚月光正好,像极了第一次月光下与他相见,几年过去,我知离儿睿智独立,可我依旧总觉他是这乱世中内心最柔软的人,或者说最能让我内心柔软的人。”
“还未等我想出我究竟想要什么,离儿背手而立,看着我说:‘先生如果想要这天下,朱离也可帮先生得到。’”
“离儿的话,让我酒醒了几分。虽是旁人听起来,这好似不过是表忠心的一句话,可我却隐隐能感觉出,这句话离儿说出口并不是戏言,他或许真的有力量帮我站在这中华之顶。”
“我又何尝没想过,踏遍神州一统天下的光辉,年幼时那英雄之梦,午夜梦回时依旧会想起。可真的打了几年的仗,才知国事难,人心乱,哪有什么无上荣耀,眼前是疆土辽阔,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多少人想把你拉下去。”
“况且,我虽是自问无愧于中华之血脉,可也并非是多么正直之人,尔虞我诈中干过什么脏事我心里还是清楚的。若有一日,这天下太平了,百姓安稳了,那么好的盛世,还是应该给更心无所愧之人。”
“于是我摇了摇头:‘我只求若有一日太平了,能功成身退,后人不记恨我足矣。我可为中华之复兴打出一条血路,但真要有一日百姓可过上好日子,我这战场上的血还是不要污了那盛世才好。’”
“离儿似是愣了一下,而后稍稍附身,说:‘我敬先生是真英雄。’”
“我看着离儿那一副正经样子,趁着醉酒余劲儿笑着说:‘我的愿望,你都可实现么?’”
“‘我定竭尽所能。’”
“‘那……’我摸了摸下巴,‘你可否穿戏服为我唱一段鸿雁捎书?’”
“我自是知道,那段戏是王宝钏唱贺薛宝钗生辰,心意托思,祝君凯旋,妻盼郎归的桥段,我并非有戏辱离儿的意思,可却是想着,离儿若是为我一人而唱,心中就不由得一阵躁动。”
“离儿稍稍偏过头,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神态,只觉他似乎并未真的生气,过了一会,离儿低下头摸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转过身说,‘先生还是醉着,我去拿醒酒汤。’”
“他虽是那么说着便走了,但他低头片刻,我却见他三年来,哪怕是大敌临城都不曾有的一丝慌乱神态,已是满足万分。”
“只那一瞬,我便想着,这人我定要守住他的安宁。”
“我坐在树下,看他去了厨房又回,手上多了一碗汤,向我我走来。风过穿堂,恍若一瞬回到儿时家中院落与父亲对话的那个下午。”
“那般场景,我竟是懂了父亲当时的话,心有所念重于国,只愿护得天下一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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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几年,有倭寇犯我中华,可那南京政府却迟迟不动,犯我国土者岂应肯与之和谈。”
“于是我带了一队j-i,ng兵,直逼南京,要求政府出兵对敌。但因桂地也出现动荡,需有人驻守,离儿自请留在桂地,我以为不过是半月功夫,便就留他一人在那里了。”
“可南京政府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竟是在那呆了一月有余。结果有一日,从桂地传来急报,说是倭寇j,i,an人到我的宅邸,我留下的兵力虽是奋力抵抗,却也不抵j,i,an人,府上血流成河,最后一把大火烧过去,连尸首都没有。”
“我顾不得问城内如何,其他留在桂地的军队此时如何,我那时心里最怕的是我再也见不了离儿。”
“我急急发了电报回去询问,可那边人却说,我府上管家前两日便已不见踪影。”
“那时,我心里第一反应竟也不是怀疑离儿里应外合,而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活着。”
“不出三日,南京政府同意见我,但我却在那里看到了被绑起来的离儿。”
“‘白先生可认识这人?’”
“我愣了愣,看到离儿被绑在椅子上,神色依旧是那般不惊不乱,只是他向来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散乱开来,镜片也碎了一块,衣服也满是灰尘。”
“‘这是我的管家,您这样把人绑来,似是有些不妥吧。’”
“‘白先生不惜带兵来此一月只为逼我出兵对敌,自己府上管家却里应外合,让桂地沦陷,这怕是更不妥吧。’”
“‘还是说,白先生也是有意为之,有意放那贼人入桂……’”
“‘是我,’就在我还未开口辩解周旋,离儿居然开口了,‘是我里应外合,并非白先生所为。’”
“‘呵,倒是个忠心的管家,自身难保倒还帮你家先生开脱。’”
“‘朱离不过收人钱财为人办事,但这些年白先生也待我不薄,我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临了不想白先生因我背上骂名而已。’”
“‘白先生你的管家这可是认了罪过,你若是真是为了中华大业,你杀了他,我便信你,明日就联合抗敌。’”
“说完,他将一把枪放到我手里。”
“我看着离儿的眼睛,他依旧是毫无所惧的样子,但当我的枪对准他的时候,我却见他合上眼,开口说:‘朱离祝先生身体康健,福寿延绵,大业可成,功成身退。’”
“我那时虽不知离儿为何如此,但我依旧记得那日他给了两个孩子一日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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