獜吃得饱饱的,也老老实实地靠着苏弥趴着,眯起了眼睛。
石屿捞了两片菜,向窗户看去。火锅的热气熏得玻璃上挂了一层水雾,看不见外面,只能隐约反s,he着屋内的橙色灯光。
屋内很暖,火锅的香味扑了一身,小火滚着水发出咕噜咕噜地声响。桌子上的r_ou_和菜都去了大半,碗里的红油黏在嘴上。
腹中的饱腹感似乎让人十分满足,而一桌之隔,哼着小曲的男人和脚下的小东西也让屋子显得更加拥挤了一些。
石屿环视着周围,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样的情景,似是自他又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
这些团圆的节日与他而言不过是纸上的几个字,并没有什么实感。即使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年到了春节,他也不过是领了几个饺子就坐在角落,然后早早睡觉。
他也不愿与人有过多接触,一是因能看见非人之物容易闹出误会,二是那些带着浮躁或是异样眼神让他更加不知应说些什么。
至于妖,人妖本应殊途,虽有些非人之物也是善的,但毕竟与自己不同,说过那些故事,他们也都离开了。
石屿看着苏弥,忽然开口问道:
“你明年还来么?”
苏弥伸手加了一筷子菜,一边嚼一边说:
“我这不一直在么。”
看石屿没吱声,苏弥放下筷子点上烟,吐出的烟和火锅的热气混在了一起,屋内显得更加烟雾缭绕。
锅内的水烧到半干,苏弥将火关上。獜早已睡着了,石屿坐在那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视上的春节晚会也已经到了尾声,苏弥站起身子,绕到石屿的旁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小个挂坠:
“这个应该够一年的房租了。”
石屿接过挂坠,拿在手上看了看,虽只有拇指肚那么大,但即使不对着灯光都能看出其晶莹剔透。
对灯而看,通白的玉石内含着一点朱砂色的红,细看上去宛若一条鱼的形状。
“你这屋子的结界,但凡妖力强大一些的妖都能破门而入。我虽妖力被封,但气息尚在,稍微识趣一些的家伙都不会前来s_ao扰。”
苏弥卧下身子,把手机拿过来打开消消乐,一边按一边继续说:
“在你这呆着挺好的,也省去我四处借宿。你若不厌烦,我便一直留下,反正于我而言纵使是几十年的时光,也不过只是我生命的一瞬罢了。”
石屿握着那一小块玉石挂坠,觉得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祝大家,新春快乐。”电视上倒计时结束,新的一年已经到来,石屿关了电视,站起身走向卧室。
关门前,他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外面炮竹声四起,掩过了他的声音。苏弥甩着尾巴,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卧室的门关上,苏弥也关上了手机,站起身走到窗前。
花火升天,夜空此起彼伏的被点亮。他靠在墙上,点上烟,轻哼着小曲儿,烟雾缓缓笼绕。
这人间一年去了,好多事儿啊,随着这炮竹声就都散了。
你说人间繁华,众人都有相伴。可这一岁岁的,谁也贪不得长久,留不住旧人。走到头儿了,再回头看看,这所剩的都不过是自己熬着的那点日子,能记下的又有几人。
你许是不信,可我却知,那些无尽而漫长的日子里许是有无趣,但倘若点念想,千岁百年也便过了。
瞧瞧这世间众生百万,可我独为你而来,你那句谢谢,我就收下了。
新一年快乐啊。
鴸(上)
年初三,石屿按以往的习惯是要去寺庙拜一拜,也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开了y-in阳眼的人应对这些格外恭敬一些。
但今年多了苏弥,石屿心中想了一下,妖应该不会去寺庙的吧。
“要出门吗。”苏弥逗着獜,看到石屿把羽绒服拿了出来扭头问道。
“恩,”石屿又找了衣服手套,“要去灵鸣寺。”
“啧,人类真是麻烦。”虽是这么说着,苏弥却也站起了身。
“你也去么?”石屿看到苏弥难得从哪地毯上挪窝。
“出去转转,这两天电视每天都一样的。”苏弥把之前那副手套拿过来套在了手上。
“它呢。”石屿指了指还在撒欢的獜。
苏弥把獜拎起来,拿烟杆敲了敲獜的脑袋:“小东西太闹腾,放家里。”
“家”么……忽然听到这个字石屿有些发愣,于他来讲这个便利店不过是个落脚之处,家这个词对他而言似是十分陌生又遥远。
“这天儿还真好。”石屿晃神的功夫,苏弥已经推门走出去了。石屿在屋内往外看去有些逆光,苏弥的身侧有一圈小小的光晕,一头卷发有些乱,后边发绳上的那一小块玉石显得格外通透,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几乎能想象到那一副眯着眼睛有些懒散的样子。
究竟何时竟如此相熟了呢。
过年期间马路上的人倒是不大多,苏弥和石屿乘公车来去到灵鸣寺。苏弥的尾巴收了起来,石屿本想伸手摸一下,看看尾巴是彻底消失了还是只是收到了外袍底下,却又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有些不妥,便缩回了手。
苏弥两只手揣在袍子了,稍稍低头就看到石屿头顶的那一个小旋,觉得有点好玩,伸手就摸了上去。
石屿的头发软趴趴的,发丝蹭着掌心有点发痒。苏弥毫无顾忌的抓了两把,满意的收回了手。
被摸了头发的石屿忽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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