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说了这话,看到何授惨白的脸,心里隐约地感到懊悔,顿了一下,伸手捡了那被子,盖在何授的身上。何授闭了眼睛,背著脸,也看不到什麽表情,脖子那块却生硬地微红了一片。苏陌见了那红晕,心情不知道为什麽微微好转了些,伸手摸了摸何授的头发,发现那发丝出奇的软,一玩二玩倒上了瘾。苏陌像是想起了什麽,笑著说:“说起来,上男人与女人,果然有些不同……”
何授听了这话,微微一抖,苏陌接著说:“也对,你既然是弯的,想必也没试过女的什麽味道……你那里,紧是紧了,却不够什麽绵软弹x_i,ng,到底是缺了些滋味……”
何授只觉得心里微微一阵苦涩,竟是堵得慌。听得苏陌继续说著:“虽然味道不如……可一想到我压的是和我一样的男人,正被我c,ao,浑身就兴奋得不行……唉,你说该不会就为了这个,才那麽多人喜欢去玩带把儿的吧?”
何授听了,脸色越发的白,勉强扯出一个笑算是附和。苏陌环视了那张被糟蹋得不行的小床,微微皱了皱眉头:“你还别说,我长这麽大,最怕的就是脏,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搞……算了,你第一次不舒服是吧,多躺著吧,我出去还有些事,晚上再回来,冰箱里大概还有些吃的……听明白了?”
何授背著苏陌,点了点头,不一会,就听到苏陌一扇扇关门的声音。听到门都关好了,眼眶的眼泪汹涌而出,何授哭得几乎是泣不成声,双手狠狠地抓著床单,牙齿死死咬著下嘴唇,不让自己嚎啕哭起来。
心里面一遍一遍地想著:自己多贱啊……第一次觉得自己那麽贱。给别人上了也没什麽……却没想到比买人上自己还要丢脸──自己那麽痛、那麽痛,他却还嫌三嫌四,免费给别人了──别人还不满意。
自己明明不愿意的,却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这算什麽? 自己只是x_i,ng格懦弱了些!他却把自己当傻子!
何授呜咽著哭,浑身一抽一抽地颤抖,他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哪根筋抽错了想试试的──先是被那个人泼了一身红酒,再是tuō_guāng了被赶到马路上,接著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是那个人。
可到刚才,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何授捂著脸,呜咽著哭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止住了。慢慢地爬起来,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狼狈地擦干净,把衣服一件件穿上,想到那个人抱怨自己把他的被子弄脏了,何授又硬撑著把床单扯下来,搬到浴室,把弄脏的地方仔细地洗干净。洗著自己那麽大一片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用力擦了擦又开始泛红的眼角,把肥皂沫子洗干净了,搬到阳台上晒好。
弄好了一切,何授才逃一般地离开这个高级住宅区,等他晚上回来?不──不要再见面了,再也,再也不要看到那个人了。
何授踉跄著走回家,躺在床上,又开始想哭,只好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面。过了好久,才慢慢地抬起头。裤子已经脏得不行了,又是血,又是一些腥臭的j,in,g液。何授白著一张脸,把裤子脱了下来,走到小小的厕所里面用冷水用力地洗著自己,把裤子扔到垃圾桶里面。可是这冷水铺天盖地地浇下来,哪怕穿好了衣服,还是很冷,冷到不行。
刚来到这城市的时候,其实是存了一些很不切实际的心思。家里人都是乡里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也是没文化的人,在地里山上找些车前草,矢车菊什麽的,在路边泡了凉茶,五毛钱就是一大碗地卖。活得很辛苦,他学得也很辛苦。记得去上学的时候,一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水,走十多里,出发的时候,天上还有零星的星子,过坟地,淌河水,第一次看到路边的磷火,拼命地哭,风一吹,那火还跟著他飘,当时哭得不行跑回家里,母亲抬起手就是一顿痛打,然後拿扫把把他赶出了门,可那些记忆太过零碎,在脑海中模模糊糊,到现在反而只记得青石板路缝隙中的黄花,开得一路一路的。
他高考的时候拼了命的往城里考,考上了带著新被子新枕套新棉袄新布鞋新盆子去上学。可东西再新,又有什麽用?第一次,同寝室的人就笑话他枕套上那朵并蒂的牡丹,老土的打扮,含糊不清的发音。再往後,笑他蹩脚的发音,丑陋的书写,漏水的钢笔,还有他娘娘腔的x_i,ng子。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知道大家在笑什麽,然後用一年的时间试著改,拼命在外面打工洗盘子,然後买羽绒服和鞋子,买他以为可以买到的尊严。与此同时,大学晦涩的教学让他无能为力,原来还有很多努力也干不到的事情,天x_i,ng不聪明,x_i,ng格也不讨喜,同学里不合群,老师也不会费力去记这样一个名字。那时侯实在熬不下去了,母亲就会常常扛一个大布袋来找他,给他捎些油茶面:在家里拿谷子芝麻,在磨上碾成粉,吃的时候拿红糖对著水,一冲,香得不行。冬天里冷,就拿一点点,冲开一杯,在角落里一个人安静地喝,水蒸气会冲到眼睛里,不知道为什麽就很想哭。
这段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了,可是刻骨铭心的自卑和怯懦却永远地写在骨子里了。大学四年,工作六年,掐指一算,已过了十年,人生里面又有多少个十年。十年後,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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