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也早已不梳小女孩儿的双丫髻了,而是挽了个半花髻后又归拢于脑后,梳一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
十一岁的女孩子,正如早春的杏花,初绽芬芳。
不经意间,霍公亮忽地惊觉家中的小丫头已蜕去孩童的青涩,有了几分少女娉婷曼妙的身姿,模样也越发娇俏可人,那一双琉璃色的茶色双眸却越发沉静端庄。
霍公亮不由感慨的一笑,“阿乔还真是长大了,夫人,这年坎肩好象还是你年轻时的衣物吧?她穿着竟也合适。”
“可不是?”阮玉竹停下针线,在一旁含笑望着木乔,如年华已逝的母亲在青春正好的女儿身上追忆曾经的如花年华。
“我跟这丫头说了让她做几件新衣,可她就是不肯。跟甘嫂一块儿把家里的旧衣裳翻了出来,她自择了几件不说,还有些老爷您的旧衣,说要改改给阿四穿。阿四是男孩子无所谓,可她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能穿这些土气的衣裳?可这丫头还说我搁着东西不用,才是浪费呢!”
霍公亮捋须大笑,“我们家的小阿乔也长大了,学会过日子了。我来瞧瞧这字,嗯,确实不错,有长进。行了,今天的功课就到这里吧。”
木乔沉稳的给他行了个礼,把字帖收起,过来轻声细语的跟阮玉竹说话。
“干娘,冬至就快到了,周管事白天替二叔带了个口信来,说是今年一家子都想回来拜祭一番。我算了算店里的帐,也差不多够了,便想明日跟佟婶子去商量商量,先结些账出来。只恐她到时又来啰嗦,到时少不得还要请干娘出面转圜才是。”
阮玉竹点了点头,“这个无妨,你把账理清楚了,就让她来找我吧。你一个女孩儿家,也不好总跟她当面锣对面鼓的谈这些经济之道。只是你这还了帐,只怕手头就拮据了,往后的事情要怎么做,心里有谱吗?”
“请干娘放心,从前那样艰难都过来了,更何况现在是无债一身轻?纵有些难处,女儿也是不怕的。”
阮玉竹赞赏的拍拍她手,“你有这份志气就好。今儿你也累了,先回房去歇着吧。晚上可不许再做针线活了,天冷,别再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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