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雨又问道:“你和青木一直带她玩,她不是就跟你妹妹一样了?”
这回张槐没有回答,心里想道,我不要她做妹妹。从前我是当她妹妹的可是后来,出了那件事,反而在心里添了想头······
李长雨半天没听见回答幽幽地问道:“槐子,你喜欢菊花,对么?”
张槐身子一僵,他注视着船尾拖出的长长水道,紧了紧身上的旧夹袄,慢慢地回过头,看着李长雨的眼睛,认真地答道:“嗳!我喜欢她!”
李长雨原以为他会不承认,又或者脸红不语,没料到他这样郑重其事地肯定回答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却是莫名地有些失落起来。
张槐仔细地瞧了瞧他的脸色,又加了一句:“我要娶她!”
李长雨忽然问道:“要是她不乐意嫁你哩?你这个样子是非她不娶喽,她不乐意嫁你,你要咋办?”
口气虽然有些戏谑,却是认真的。
他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就问出这样的话。
槐子是肯定不爱听这话的,他想。
果槟张槐身子再次僵硬起来,面色变得很难看,盯着李长雨久久地不说话。
李长雨被他盯得很不自在,有些心虚地转过头,望向一边的水面,嘴里说道:“我不过是问问么。瞧你这样子,难不成你肯定她乐意嫁你?”
张槐还是不语,定定地望着他。
李长雨也觉得没意思起来,心想自己这是咋了,让槐子不痛快,害得自己也没人说话了。
他刚想解释两句,或者安慰张槐一番,就见张槐转过头去,轻轻地说道:“她要是不乐意,我自然是不能逼她。只要她过得好,不嫁我……也没啥!”
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却让李长雨感到一种心碎神伤,他不敢再接话,一时两人都沉默起来。
张槐艰难地说出了那句话,只觉心里空荡荡的,他用手捂着胸口,那儿有菊花帮他做的手套,刚才搬东西,他怕磨坏了,才脱下来收到怀里的。
他不是没出息、不敢争,他是想起了玉芹。
要是菊花不喜欢他,不乐意嫁他,他决不能跟玉芹当初那样,死不撒手,除此之外,谁也甭想阻挡自己。
再说,他是个男娃子,还能因为此事不吃饭、不睡觉,甚至去投湖不成?如果这样的话,怕是更被菊花瞧不起了。
青木送走了张槐和长雨后,先到福喜杂货店哩跟来喜说笑了一会,然后就背着两个猪头和几斤r_ou_送往刘家塘
刘家塘就离下塘集不远,在东边。青木加快脚步匆匆地赶往那树木房屋聚集的村落。
积雪融化的道路有些泥泞,他左躲右闪的,踩着那还没化的干净积雪走。
忽地眼角瞥见前边过来一个身穿青色棉袄的少年,胳膊上挽着一只篮子,低着头,形色也是急匆匆的。
青木见眼前就是一道沟,那少年闷头疾走,就要跟自己相撞了,忙往旁边一让,从道路的边沿跨沟而过。
谁料他想得倒好,偏那少年虽然没抬头,也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人从对面过来,于是头也不抬,也往旁一让,让的方向又是跟青木一边的,顿时,两人撞了个正着。
青木身量高大,却也被撞了个趔趄,差点一脚落空,踩到沟里。
他左手挥舞了两圈,到底是没保持住平衡一屁股坐在了沟边的雪地里。幸好这边沿不大走人,雪还干净,不然可是要坐一屁股水。
对面的少年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被青木撞得一下子滑到了沟里手中的篮子被碰翻,篮子里居然是j-i蛋,滚了大半出来,黄的、清的蛋液流了一大片。
那少年痛叫了一声“嗳哟”,再一瞧满沟的j-i蛋黄j-i蛋清,顿时眼睛就红了:“你……你……我的j-i蛋哟—”
青木从雪地里爬起来,心道晦气明明让过他了,偏又撞上了。
他把背上的麻袋放到路边,上前去扶那少年,嘴里问道:“你没啥事吧?”
那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倒是眉清目秀的,忍不住眼泪就下来了,哭道:“我的j-i蛋……嗳哟!我的腿……”
青木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腿咋了?”
少年抽噎着哭道:“我的脚扭了筋哩站不起来了······我的j-i蛋……”
青木真是头痛,听他一会腿、一会脚的,又惦记j-i蛋心里也是火大—好好的也不看人走路,这不撞出事了?
真是越急越耽误工夫!
他气恼地弯腰搀扶少年,一边道:“你试试,看还能走不?先起来,甭哭了,坐雪地里凉了更麻烦。”
少年在他的帮扶下,挣扎着站起来,试了试,一只脚扭了,无法着
他死死地扯住青木的胳膊单脚站在雪地里,另一只脚虚立着,对青木道:“我的脚摔坏了,没法走了哩。我的j-i蛋也摔没了,你说,这事咋办?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么?”
说着又哭起来。
青木真是被他气乐了:“哪个走路不看着的?你低着头闷声不吭地走我老早就让到这边了,你还跟着也让到这边,撞上了怪谁?”
那少年哑口无言,望着那沟里翻倒的篮子,已经没几个j-i蛋是好的了,又哭道:“我家攒了十几天的j-i蛋哩······”
青木见天不早了,心里着急,打断他的话道:“你能不能甭哭了?一个男娃子,动不动就哭,像啥样子?你是哪个村的?我先送你回家。”
那少年一听回家,就急了:“我一个钱也没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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