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慑人的目光下低下头,用微微发颤的声音回答:「是。」
「啪!」他突然在我跟前丢过来一个锦囊,那掉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让我轻易就能猜到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这是一百两,赏给你的,记住今天的话,以后好好做事,自然还会有更多的赏钱。」
我愣愣地望着地上的锦囊,完全没有拿起来的意思。
「好了,把钱拿走你就可以回去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休息?我倏地抬起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男人,他要去哪里休息,连云阁……吗?
我的目光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冷冷望着我,他沉声道:「怎么还不走,是嫌赏钱不够多?」
男人冰冷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赶紧低下头捧起地上的锦囊,颤着声道:「不、不是……小、小的谢老爷的赏赐……小的这、这就离开……!」
「嗯。」男人哼了一声后,越过我和陈管家,径直走出大厅。
「小的送老爷……」陈管家见状,立刻站了起来就要迎上去。
「不用。」男人挥手拒绝,「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在的期间,除非有我的允许,否则任何人都不得进连云阁。」
「是、是……老爷您慢走……」陈管家就这样站在大厅的大门前,必恭必敬的送走了他。我仍然呆呆地跪在大厅里,手中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陈管家转身回来见到我,无言了一阵,才沉声道:「还愣着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我转过身来看他,嗫嚅地对他说:「陈管家……我……」陈管家却没有理睬我,他冷哼一声后举步就要离开,我赶紧跪着爬了过去,恳切地对他道:「陈管家,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二夫人的,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陈管家停下了脚步浒久,他才回过头看跪在地上的我,说:「……不管是你,还是我,不管我们经过多少努力爬上更高的地方,我们都不过是,被踩在脚底下的下人……」
陈管家真的走了,但他留下的这句话一直震憾着我。
是的,我是下人,一个卑微肮脏的下人,永远也攀爬不上天的顶端,连痴心妄想都不能。任何的胆大妄为,想爬上去的结果只有一个,狠狠摔下来悲惨死去……没有人会同情与怜悯,因为他们都自身难保。
谁敢与天争,谁敢逆天……能有谁敢?卑微如我,又能怎么做……仅能躲在黑暗的角幕,哭泣那懦弱的,连公开都不能的爱情。
狠狠擦拭脸上不自觉流下的泪,不知道跪了多久的我拿着锦囊站了起来,但才站起,脚一阵无力,我又跪了下去,试了好几次我才艰难的站了起来。
头昏沉沉的,我踏着无力的脚步,一点一点走出大厅,路过外面的一个小湖,我毫不眷恋地把手中装满银子的锦囊丢了进去,然后走开。
「扑通」一声,锦囊沉到湖底,如同我的心。
扑通一声,就这么沉了下去,再也不可能浮出水面。
我病了,整整病了三天——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我病了,一直都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地,醒了,很快地又沉沉睡去。
我少了很多想那天那件事的时间……少了想云那近乎绝望的目光的时间。
——这样,反而更好……
到了第四天时,我的病好了不少,只不过头还是沉重且压抑。这天,我不再躺在床上,我决定找些活来干,出出汗,这样病才会完全好起来。
我刚走到厨房,想要帮在厨房里干活的人准备今天中午的膳食时,陈管家叫人传来命令,让我即刻到连云阁侍候主子。
我一愣,忙问道:「那位贵客走了?」
「走了。」来向我传话的人点头,「刚走不久——听说脸色很难看,是怒气冲冲离开的。」
「为什么?」我皱起了眉。
「这我哪知道?」来人耸耸肩。
「好了,风响,快去吧。陈管家让你赶快去,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我正要离开,又回头,「对了,陈管家现在是在连云阁里的吗?」
「没呢,陈管家正送客人离开——现在连云阁只有主子一个。」
听罢,我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接近连云阁时,我快行的脚步慢了下来。
云,他现在会想见我吗?
——在,我亲眼看到他跟那个男人之间的那种场面后……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我踌躇的脚步在我做了决定后,又快了起来。
在我准备敲门时,我看到了门是掩着的——
我一阵犹豫,最后没有敲门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如我所料,云不在前厅。
我的视线移到卧房的位置——
云在里面……吧?
我压抑着心中的锥痛,一步一步向卧房走去。
我走过了挡在卧房外面的屏风——
布帘没有放下,云就这样坐在床上,靠在床柱旁——没有任何生气……他的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穿在身上的里衣半敞蓍,露出的白晰胸膛、被紫红的吻痕交错布满了。
我走到他面前时,他仍旧连眼脸也不动一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说不出什么——我的喉咙已经被泉涌的酸楚塞满。
此时的云,脆弱得好似我只要那么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我咬紧下唇,把所有的苦楚咽下,转开瞭望着失神的他的视线。
我蹲下身子,把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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