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收回好奇的目光,低头看向糕点,松仁糕?这东西自己很喜欢,可是父皇不喜欢……
这东西得提前交代,御膳房才能做吧?父皇不是一直在批阅奏折吗?什么时候吩咐的?心里疑惑,父皇不会是早就准备留下自己吧?
那么,犯错什么的,果然是借口?承乾心头默然,自己反复想了好多次,就是不明白自己今天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福端着水恭敬呈上来让承乾洗手,但承乾只顾出神,太宗帝也不提醒,只是轻轻抓过承乾的手,便洗了起来,动作不自觉的放柔放轻,好像手中这小小的白皙的手有多脆弱珍贵般。
待承乾回过神,手正被温柔的擦拭着。
承乾不由脸红尴尬,“谢父皇。”
太宗帝只是抬头,戏谑一笑。转头挥手示意内侍们退下。
李福公公低眉顺眼的退下,顺势捞走不知何时出现正欲朝承乾奔去的滚滚鼠一只。
承乾抬头看向正挥手示意内侍们退下的太宗帝,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父皇,乾儿到底犯了什么错?”承乾忍不住开口问道。
太宗帝微微扬眉,将手中的松仁糕喂入承乾口中,才淡淡开口道,“乾儿,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乾一愣,还是跟脸上的伤有关吗?
看承乾一脸怔愣,太宗帝轻声叹息,开口说道,“乾儿,你可知,父皇每次看到你受伤生病都很难过?有时,父皇都恨不得代你承受……”太宗帝轻抚承乾受伤的脸颊,眼眸里是心疼,夹杂着恼怒。
承乾怔怔的看着太宗帝眼眸里的心疼恼怒,心头一阵迷茫,随即似乎有些了然,不由有些懊恼愧疚低头,又想起自己的脚……,手指不由捏紧了袍角。
太宗帝见承乾低下了头,便将承乾抱紧,低声道,“乾儿……答应父皇,爱惜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承乾轻轻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低低声道,“父皇,乾儿不是有意的。”
太宗帝勾起嘴角一笑,摸摸承乾的头,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如果乾儿敢故意让自己受伤,你看父皇怎么收拾你!”
承乾不由心一抖,他的脚……,又想着,父皇,应该,不知道吧?
将承乾抱正,拿起一块松仁糕,正欲喂承乾时,承乾急急开口道,“父皇,我自己来!”边说,边欲拿过太宗帝手上的松仁糕。
但太宗帝微微抬高手闪过,眼睛微微一眯,一边将手里的松仁糕细细捏碎,一边似笑非笑开口,“父皇喂不好吗?”
“父皇……”承乾刚一张嘴,就被塞入被捏的很碎小一块的松仁糕。
“嗯?”又再喂入一口。
“儿子已经十二岁了。”承乾努力吞咽着,一字一字慢慢的咬重音说道。
太宗帝漫不经心的应着,“嗯,乾儿十二岁了。”又想起什么,顿了顿,认真问道,“乾儿今年的生日想怎么过?”
承乾盯着太宗帝,神情严肃,“父皇,儿子十二岁了,儿子可以自己吃!”说到最后三个字,承乾几乎是一字一顿。
太宗帝莞尔一笑,摸摸承乾的头,“那又如何?乾儿,你就算二十二岁了,不也是我的儿子吗?”
“父皇……”承乾心头有些无力。问题不是这个好吗?
太宗帝却看着承乾无奈的脸,爽朗一笑,低头猛的亲了亲承乾的额头,才在承乾耳畔低喃,那低沉的声音搔弄着承乾的心里有些痒痒的,而话语却让承乾茫然。
“乾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不管你十二岁,二十二岁,还是四十岁……”
“父皇,我当然是你的儿子啊。”承乾一脸茫然不解。
他就是七十岁了也是父皇的儿子啊。
太宗帝却只是微微一笑,将承乾揽入怀中,紧紧抱住,还未说出口的话语是——
所以父皇可以宠乾儿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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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里,长孙皇后坐在卧榻边,看着刚刚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儿这会儿却是呼呼大睡。不由好笑。
长乐和豫章跪坐在长孙皇后的榻边,盯着呼呼大睡的小孩儿,也是对视一眼,嘻嘻低笑起来。
“快看,高阳吹泡泡了。”
“嘻嘻,真好玩。”
长孙皇后急忙示意嘘声,低低声道,“别吵醒了她。”
长乐和豫章对视一眼,长乐有些顽皮的一笑。豫章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长孙皇后摸摸豫章的头,眼神柔和的安抚着。
长乐盯着高阳看了一会,忽然转头问道,“母后,为何之前我都没见到高阳妹妹呢?”她很疑惑。
如果不是滚滚跑到那个地方,她还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妹妹。
长孙皇后怔了怔,轻轻一叹,是自己的疏忽,没有细致关照。
豫章却细细的声问道,“母后,父皇知道妹妹吗?”
长孙皇后想了一下,微微摇头,“怕是不知道吧?”
长乐皱皱眉,“父皇这样可不对,连自己多了个女儿都不知道!”
长孙皇后微微颦眉,低声训斥长乐道,“长乐,不可如此!”
长乐不由瑟缩了一下,长孙皇后这才放柔语气道,“长乐,不可这样说你父皇,你父皇日理万机,有些事情难免就疏忽了,况且,照顾你们是母后的事情,高阳没有被照顾好,是母后失职,不关你们父皇的事情。知道吗?”
长乐微微点头,见长孙皇后语气柔和了,才轻声道,“可是,母后,你每天有那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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