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烨裳恍然大悟,点着头木木地哦了一声。可过了十几秒,她又紧紧地皱起眉头,仿佛有话要说。汪顾还以为她终于学会了如何抒发情感,于是双手托腮,孳孳地等着。谁知她想抒发情感不假,但并非汪顾期待的那种情感,甚至与汪顾所盼,有着你死我活的关系——“一,目前似乎还没有单纯因为思念致死的j-i,ng神病例。二,如果不做特殊的脱水处理或存放在特定环境下,人体想要实现自然风干基本不可能。”
汪顾闻言,下巴一掉,回过神来后不知所措地干笑了一声,随即悻悻地端起碗来,边往嘴里扒饭边无奈地想:得,分别在即,这呆头鹅又变回去了。
变回去就变回去吧,相思病到她嘴里还成j-i,ng神病了。
您是不想让我思念您就直说啊,干嘛还含沙s,he影地骂我呢?
难道骂了我我就能不想念您么?那您也把j-i,ng神病患想得太不坚贞鸟……她这头想着想着就吃完了一碗饭,正打算起身再盛,就听见师烨裳用刚才对她传教布道的语气严肃地交代道:“一会儿洗澡时把指甲修修,留那么长干嘛?外面已经很多猫了,不缺你一个爱挠墙的。”
319 李子的妙用
一入夜,野猫就竞争上岗了,一只接一只此起彼伏地叫,简直要叫出一首欢乐颂来。雪也凑热闹,傍晚时刚消停一点,这会儿又洋洋洒洒地铺开。院子里石桌上的积雪受不住重压,哗啦掉下一角来,露出个崭新的断面。顶部的新雪松软,底部的陈雪结实,一阵雪停就生出一条雪痕,参差不齐的层层雪面形成一个逐渐向上的阶梯,突然几团雪球从树上跌落,直把阶梯砸成了雪窟窿,但鹅毛雪片飘得天幕尽白,很快就把窟窿眼儿给堵上了。
汪顾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师烨裳正站在窗前看雪,长发披散在背后,像是一扇惊人的黑色羽翼。入冬后她时常穿着汪妈妈送的一系列茸毛睡衣,从正面看又有些像只羸弱的小白熊。此时刚好是个路灯尽放的钟点,橘黄色的光直落到半薄不厚的积雪间,再透过玻璃反s,he到她身上,按理应该很有一番华丽的味道。可她站得笔直,双手还c-h-a在裤兜里,目光是顺着微微侧昂的脸庞斜睨向下的,这就反而透出了一股子傲慢又淡薄的清冷,好看是好看,可人气儿又显得不足了,只像一尊翡翠雕成的生动塑像,恰恰应了那句“美人不 y- in 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的闲话,看得汪顾摩拳擦掌,仿佛窗边站的不是师烨裳,而是一座碉堡,她汪顾,便是舍身取义的董存瑞。
人们在意 y- in 的时候总爱把对象设定得越离奇越好,气氛也是越诡异越妙,然而等真的进入了生活,同志们大抵还是喜欢又暖又柔的大活人,没几个是真喜欢抱着个牛鬼蛇神睡一辈子的——汪顾也不例外。于是她蹑步上前,展开双臂,“嗖”地一下从背后搂住师烨裳,卧室中随即响起一片明亮的笑声,以及几句冷淡的责备。
“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套把戏,你腻不腻?”
“不腻,玩儿到六十岁都不腻,要是八十岁咱还玩得起,那就争取玩儿到一百岁。”
“吓得我一身冷汗。”
“上床捂被子孵小j-i,立马就暖回来了。”汪顾说着,两臂一拧,将师烨裳的身子转了个朝向,连哄带推地攘着师烨裳往一旁的茶几而去,“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明天就要走了,我给你捏捏吧?可怜见的,就这病怏怏的小身板儿还要去出长差,要是半途生病了可怎么办呀?”
师烨裳虽然多病,但脖子胳膊腿都还算健康,偶尔害两天腰疼,那也是月经前兆。只是最近大概因为她太瘦了,体内脂肪含量不足,影响了内分泌和排卵,原本准准二十八天的月经周期先是延长为三十五天,后又拖成三十九天,入冬以后,更突变为四十七天,害得她成日担惊受怕,外套内袋里常备一片卫生巾,唯恐突然经血来潮,一不小心就血ji-an五步。“不用你捏。我也没那么脆弱。”师烨裳在几边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面对汪顾皱眉交代道:“我出差的事,你尽量不要对别人说。你想趁火打劫倒是可以,但我没兴趣应付其他人,到时损失自负,别说我不讲情面。”
汪顾抿唇,撇下嘴角,故作严肃地盯着师烨裳,点头,“这边的事你就放心吧,公事私事都有我。再说,你不冲别人开枪人家就该感恩戴德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向你宣战?不要命,还不要钱了?我好日子还多着呢,犯不着为了点儿钱去惹你。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等着你回来,”她搂着师烨裳蛇一样上下左右的扭动,连人带声地变成了小媳妇样,“可你别让人家等太久啊,人家见不到你会想你的,想得狠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师烨裳蹙起半边眉,嘴角凝露脸上结霜,显然是被汪顾摇晃得想咬人了——她的幽默细胞并非时刻都能分裂繁殖,大多数时候,她会像根坚毅直愣的木椽子,任你东南西北风,她自巍然不动。现在她倒是很不想动,可汪顾像是把她错误地当作了农夫果园,喝前使劲儿摇,摇得她眼前发黑,头晕想吐……她趁自己还有几分清醒,一段一段,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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