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宝临走嘱咐林森柏别乱吃东西,睡前检查煤气阀门,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开车,家里的树要按时浇水别把人家当仙人掌养,维生素a才卖四块六一瓶不用省着吃也别当饭吃,胃口淡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体内没有足够的盐分容易水中毒,没必要非把椅子摆到电视跟前去看新闻而躺在床上看书只会让近视度数变得更深,睡觉时要么盖好被子要么穿件衣服冻感冒不会让她看起来像林黛玉只会让她看起来像条刚从海里捞出来的带鱼……林森柏只答一句:“管好你自己就行,瞎c,ao的什么心,没你我也死不了。”
二零零七年一月四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七分,林森柏把手里源通两个正副总经理四个部门经理做出的年度工作报告摔在桌面上,可其实犯错的是这六位经理的嘴,不是那些个报告内容。
“什么叫迫不得已?如果你们用这种态度去面对丰合的人,就算合作,吃亏的还是源通,我不同意。资金匮乏可以贷款,我们手头有两个旧区改造项目,银行会优先考虑我们。怕掉链子可以拆借,同行之间拆东墙补西墙是常有的事,源通也不是没干过。再来,资金筹措是董事局的事,与你们执行层无关,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算出南城那几栋烂尾楼是炸了盖新的值,还是继续盖完值,质检部的人呢?源通在建的楼还没多到可以让质检部所有同事二十四小时守在工地现场吧?!”
与在家里有商有量的态度不同,林森柏在公司里作风是非常强硬的,有时相比师烨裳亦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想做的事,任你谁来劝也没用,不干就是不干。源通不是股份有限公司,而是有限责任公司,源通的股份林森柏独占百分之六十五,处于绝对控股地位,她摇头,连董事局都拿她没办法,更别说这些个她花钱聘来的职业经理人。
林森柏新聘的财务经理孙颉饶是初入源通不怕虎,林森柏盛怒之下在场所有人都噤声闭气了,就他还敢去捻老虎须:“可整一个财务年度源通的状况都不容乐观,资金链确实紧张了点,现在地产局势那么好,贷款要利息,拆借利息更高,真的不如与丰合合作。”
“我说让质检部的人进来,”林森柏两眼一瞪,却不看他,丢掉手里的签字笔,将大班椅背转,面对窗,“你们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林森柏每次召集质检部都是单独约见,从来不允许有不相关的人在侧,连一向替她做牛做马的苏喻卿都得门外候着,大伙儿听她提这茬,自然知道她是在赶人了,源通雇的这票职业经理人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谁都不想当那没皮没脸的货,于是逐个起身,默默退出林森柏的办公室。
十二点过五分,林森柏走出源通大楼,发现天气不知什么时候转y-in了。浓灰的云朵抑郁地垂在半空中,一派黑云压城的前兆。
“昨儿个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呀。”她钻进一辆停在骑楼下的s80,熟练地摸出冰箱中专属于她的酸n_ai软糖储藏盒,剥出一块来,言不由衷地问司机,“你要不要?”
“真给我?好啊。”坏心眼的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指着自己下巴,张开嘴,假装朝林森柏要糖吃。
林森柏哼地一声,把糖果丢进自己嘴里,赶紧嚼,唔嘛唔嘛,“你就想。”
上回,同样的戏码就因为林森柏把糖丢进嘴里后含着没嚼,最后被咪宝抢走了,差点没把没气量的老伯气个半死,她从那时起就发誓再也不干这种兜着炫吃了吐的事儿了,所以得赶紧嚼。
“小气鬼。”咪宝也学她样子哼一声,扭过头去点火起步。
其实,后座上还有一大堆她买给林森柏的零食,而除了与林森柏抢东西时,她对零食从来退避三舍。
“快开车吧,我饿死了,跟那群混蛋吵一上午,我都不晓得自己雇他们来是做什么用的。”林森柏一见到咪宝就什么形象也没了,半躺在挑仰向后的座椅上,她满腹牢s_ao终于逮着地方发泄般地对着咪宝贴在副驾安全带盒上的香料片狂喷,“我的公司我还不明白情况啊?!缺资金、缺资金,缺个狗屁资金,还不是董事会那群老狐狸想让我用私产收地,收完看好就入公司,不好就自负盈亏,母亲的,新闻都没看全就学会跟我打时间差了。还动不动就拿跟丰合合作压我,吃准了我不会同意。”
“cow,本小姐就愿意放着银行里那五个亿不动,宁可贷款拆借都不动,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地!局势一片大好又怎么着?局势再好没我林森柏,他们一帮老男人都得喝西北风去,哼,装b还装出水平了,读两本地产杂志就敢在我面前叫板,潘石屹王石任志强,我曰!连因地制宜都不懂,把b城当北京上海深圳杭州,以为b城也是风向标,还给我旁征博引……”
咪宝知道她就是随便喷喷发泄一下,等发泄完了,她还是那个风吹雨打都不变的小j,i,an商,一肚子黑水算计完房奴算计自己公司的董事,是以她每说几句,咪宝便好似理解加同情地嗯一嗯,并不往脑子里去。
今天,两人大早便约了去吃午饭,因为林森柏还打算回家午睡,所以咪宝将餐点内容定得很简单,牛排。
嗯,牛排。
咪宝舔舔上唇,看样子仍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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