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起来,想看透徐延卿这个人,不但林森柏可以轻易做到,任是搁谁身上也显得挺不难的。因为大抵每个人家里都有这么样的一个亲戚。
徐延卿算是她那一辈里的老高知,身上高傲的酸腐气味怎么也去不掉。加之迫不得已地在农村和市井里待着却又想洁身自好,便难免要养成将人分作三六九等的毛病。林森柏少年立业,猖狂惯了,虽然不至于居高临下,但她总是用志得意满的口气说话,偶尔还带上些青嫩的放荡气,在长辈眼里决计算不得个乖巧随和的好女孩。再者,林森柏对自己的父母是孝顺但也随便的,不知情人眼里,她就一个被宠坏了的大顽童,这两天她对徐延卿稍微奉承点儿,但也奉承得不多,别扭少女嘴都不甜,这差事林森柏干不好,以至令徐延卿打一开始就不大看得上她这号空有个好皮囊的高干子弟,虽然嘴里叫着“小柏”,心里却是酸的。
徐延卿笃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着自己的女儿不差,甚至能说得上是十全十美,跟林森柏这种纨绔子弟交朋友起初看来只是不适合而已,现在听了林森柏那句“它母亲的”便更是觉得林森柏人品有问题,是以乘电梯回房的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如何能劝咪宝不要跟林森柏走得太近,就算林森柏家里有权,可咪宝做酒管,按理应该靠不上林森柏他们家才对。至于她与林妈妈的友情,她也觉得那是长辈们的事情,与晚辈无关。晚辈还是应该走传统的路,做端正的人,如果咪宝一定要与林森柏做朋友,那也一定是普通朋友,不能是最好的朋友,省得让林森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带坏了。
“阿乖,你好好吃你的香蕉船,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非往自己身上揽?”
咪宝瞧林森柏可怜巴巴叼勺子的模样就觉得心疼,可一边是没做错什么的小情人,另一边是没做错什么的老妈妈,她这股子憋闷劲儿怎么也散不出来,脑袋突然就想到往后了——往后可怎么办呢?
另一头,林森柏也想着同样的问题,这往后可怎么办呀?她俩还没出柜呢钱妈妈就已经对她这么不满意,连给咪宝当朋友都嫌她不够格了,往后要是牵手出柜,恐怕大筠还没抄家伙,钱妈妈就得先丢绣花针了。退一万步,即使钱家人万般无奈之下,苟同了咪宝的x_i,ng向,可搞gay的对象还不能是她这个会说脏话的女人……
唉,前途堪忧啊。
“我看我得做个全盘计划才行,”林森柏拿起香蕉船上的华夫饼,沾一点糯白胜雪的雪r-u递给咪宝,自己则摘下那面c-h-a在雪球顶端的小旗,像模像样地挥来挥去,“你个外强中干的搞不定这些。”她的危机感总算是让徐延卿给逼出来了。
咪宝不以为然地咬着饼干,眼角一动,故意捏着嗓子用鄙夷的调调去谑林森柏,“阿乖,那我可就全靠你了~”可她心里另有一盘算计。
两人都想当那处为对方遮风挡雨的屋檐,宁可自己脑汁绞尽,心血熬干,不让对方受委屈。
林森柏这回刺激受得不小,就算明知道咪宝在逗她她还是煞有介事地答道:“靠我吧。”咪宝闻言一笑,突然将嘴贴到她耳边,“那今晚就先让我靠靠吧。”她说得很自然,但语气里漫是妩媚的放荡。林森柏知味,立时脸红,嘟嘟囔囔地不作答,只把碟子里的半边香蕉往嘴里塞。
八点整,酒店的大花园里响起富有海南特色的民族鼓乐,叮叮当当,很有气氛。客人们,黑毛的,黄毛的,红毛的,白毛的,包括几个绿毛的,统统涌出大堂,朝酒店花园里搭起的临时舞台聚拢去。林森柏一行十四人在大堂吧里收拢了队伍,便也开路向人头攒动处。
咪宝为了不让林森柏和徐延卿尴尬,只好利用两个猴崽子和猴崽子的妈妈将她俩隔开。
幸亏猴崽子和猴崽子的妈妈都爱林森柏,林森柏也还算喜欢大猴小猴,趁着下午一起堆沙子的熟络,她一手牵着一个,东买两块香兰糕,西买一盒椰子糍,把大猴小猴喂得嘴都合不拢。猴崽子的妈妈这半年来上伺候老,下伺候小,此刻乐得轻松,更是不住嘴地与林森柏说话。
按常理,孙子高兴n_ain_ai就高兴,孩子高兴爸妈就高兴,前面一团人围着林森柏说说笑笑,后面的老首长们自然也热热闹闹地交流起各种人生经验来,一时间,气氛好得不能再好,咪宝见状,终于透一口长气,安分地陪在几位老宝贝身边,耐下醋劲,暂时不去勾搭只有站在大猴小猴间才会显得像个大人的林森柏。
晚上八点过四十五,天域这边的特色摊位已经被这老老小小逛得差不多了,导游建议沿着海滩一直逛过去,到别的酒店看看有没有新鲜东西。
隔邻的红树林酒店从刚才一直在放节奏轻快的黎家竹竿舞曲,镭s,he灯光大炮般四处扫s,he,有时光圈投在夜空蓝黑云彩上,仿佛能映出七种颜色,从天域的花园往下看,海滩上一片沸反盈天之象,不但有海南特色,还有日本特色,夏威夷特色,马来西亚特色,拉丁美特色……外国游客兴高采烈地在海南特色的摊位前跳竹竿舞,在日本特色的摊位前跳扇子舞,在夏威夷特色的摊位前跳草裙舞,在马来西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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