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之后,萧弘澄道:“这慎王妃此举,你怎么看?”
吴月华不妨萧弘澄突然问她这个,一时有点不明所以,但她伶俐还是有的,登时回想起慎王家的事来,好一会儿才答道:“慎王妃是继室,慎王出海三年未归,她便把贵为郡主的原配长女许给伯爵家不能袭爵的次子,所以不管说的这个女婿有多么好的品格儿,以及今日她进宫来讨萌封,她也依然是薄待了郡主。”
萧弘澄点头,依然声音和缓,两人慢慢走着,一递一句的说话儿:“还有呢?”
还有?
吴月华开始茫然了,她不是把这件事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
萧弘澄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女人也算有点聪明的了,至少看得懂郡主的事,可惜还不会举一反三,只会就事论事,眼光不够远,视角不够大。
他当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周宝璐,沈叔赞赏过周宝璐的大局观,这个时候,感想特别深刻。
当天晚上,萧弘澄就溜去了静和大长公主府,详详细细老老实实的把昨天的举动汇报给了媳妇,周宝璐也没料到萧弘澄居然搞的这一套,颇觉匪夷所思,不由问:“你搞这一套,她肯配合你?”
萧弘澄笑道:“你养在深闺,见到的都是小姑娘,就是私底下悄悄的说点儿不合规矩的话,也不过是情情爱爱,小姑娘心事。根本还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少东西可以争取,情爱一道于人的一生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根本。”
他瞅着周宝璐笑:“锦上添花,说得就是我们。”
这人脸皮太厚了!周宝璐翻了个可爱的白眼给他看。
萧弘澄调戏了媳妇一把才继续说:“人的一生,能得志趣相投,又能并肩携手的爱侣有几个?我为什么费尽心思,宁愿如此曲线救国也要对你如此坦诚相对?就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事有多么的不容易,我得封太子已经是天下独一份的福气了,还能得一个心意相通,志趣相投,还能维护我保护我的爱侣,如何敢不惜福?父皇当年从众多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得登大宝,论起来也是有大福气的人,可就算是心诚如斯,也没有这样的福气。可见,这个东西是强求不得的,你我遇到了,是我们的福气,就是遇不到,这一生也不至于就凄惨起来,总会有许多别的可以争取。”
周宝璐都听得呆住了。
她是个灵透人,是个不爱守规矩的人,但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实在并没有想的这么多,也想不到这么多,她只为萧弘澄被册立太子欢喜,根本还没有意识到纳侧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萧弘澄这样一番话,真可谓掏心掏肺,坦诚至极。
萧弘澄道:“吴侧妃瞧着是个聪明人,她的外祖父更聪明,我暗示过林阁老,也相信林阁老的教导。吴家这一代也有两个子弟颇为出息,我希望她能够掌的起来,足够匹配宠妃这个名号,宫中尊位,家族煊赫,足够荣华一生,也是天下数得上的福气了,若是还不肯知足,非要十全十美,天下想要这份尊荣的女人比比皆是,换一个也不费力。”
他说:“你生的尊贵,长的也尊贵,大约感觉还不深,权力之道的迷人,足够叫人食髓知味,多
少人穷其一生,付出所有追逐权力,当你一言就可定人生死,可以叫人俯首,人人都追逐你,匍匐在你脚下,可以在任何场合都成为中心的时候,有几个人舍得放弃?宫中多年来争储位,王侯家争爵位,朝廷争官位,连命都搭上的数不胜数,为的还不就是那权力,这一个交易,我给出的条件足够优厚了,那也还是因为她的身份恰好,哪里有她挑拣的余地?”
周宝璐确实有点一知半解,她从小被护的周全,只有她以身份压人的,还没有在权力之下吃过亏,是以的确对权力的力量感触不是很深,但即便如此,她当然也知道萧弘澄这份心意有多么难得,便笑道:“嗯,我信得过你。”
萧弘澄又说:“今天我亲自带她去给宫里的主子们磕头,后日她回门,我还会亲自去接,再把东宫内务交到她的手上,很快,帝都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吴侧妃在东宫受宠,有体面,倒是指望她享受这份荣华的时候,能撑得住这个场面。”
他望着周宝璐,轻声说:“庆嫔娘娘已经出了静心殿,她掌宫多年,自有根基,二弟只怕也不会真的安分,有吴侧妃在前面挡着,对你自然只有好处。”
周宝璐心中居然有些不落忍:“她能抵挡得了吗?有些事情,落入别人的套中,就是想保都保不住的。”
萧弘澄第一次在周宝璐跟前流露出一个皇子,一个太子的冷酷:“若是她没有这个本事,又凭什么享这份荣华?”
把事情交代完了,他又跟周宝璐八卦,把慎王妃今日的事情说给她听,问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问题:“这慎王妃此举,你怎么看?”
周宝璐同样回想了一下慎王府的格局,便说:“慎王还没立世子吗?怎么,慎王妃所出的儿子有希望?”
萧弘澄十分满意,还是他的媳妇有大局观,能够举一反三,长安郡主与慎王长子是慎王元妃所出,如今这位慎王妃迫不及待给堂堂郡主订这样一门亲事,无非就是为着郡主不能从夫家借势助力兄弟争世子位。
周宝璐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而吴月华却只能着眼事情表面,不过至少她没有被慎王妃的惺惺作态所蒙蔽,看得出这件事的不妥,也算聪明了,今后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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