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去的停不住,”汤姆漫不经心地说,“而新的总要来。”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唯一可惜事就是身在湖底,外面一定下雪了,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这也没什么——比利散漫地重新摆着棋局,打算这局如果再赢了汤姆,就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到大厅去。
——那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现在一定已经是白蒙蒙的一片了。
13一场重感冒的折磨
转眼之间,比利和汤姆在霍格沃茨已经度过了两年时光。
而一年级和二年级最后的一天都停留在y-in沉的星期五。
舒适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这个时候最适合回想起宾斯教授曾经用那种干巴巴的、类似旧书残页的声音念出的一段《魔法史》中叙述北欧历史的文字:
“……即使是真正的神祗,都在时光的洪流里挣扎,千百遍的呼唤也不能让诺伦三女神回头。她们的出现,意味着诸神黄金时代的结束,而祭司们所能揣测的,徒剩命运的神秘微笑。”
在此期间,汤姆从未放松对他身世的追查,他已经把级长名单追溯到了五十年前,而那些奖品陈列室里的名字就连比利都熟悉得快能背下来了,那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后裔却依旧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他们在两学年里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比利简直成了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这不奇怪,因为他完全熟悉老鼻涕虫(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这么称呼斯拉格霍恩)的套路,何况魔药课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今年这门科目的高分大大弥补了他在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课上的不足,梅乐思教授看上去已经快要对他绝望了。
而汤姆几乎是所有教师的宠儿。的确,邓布利多并不像其他老师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汤姆,但他也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说过汤姆肯定能成为变形术的一把好手。二年级的期末,汤姆理所当然地获得他学生时代的第二个学年全优和年级第一。
在离开前最后的时刻,比利坐在收拾干净的床上看着宿舍发呆。汤姆正把他们俩的通信徽章裹好,一起放进行李。绿色的帷幔已经卷起来了,维克托被关进笼子里,纳吉尼角落的小窝也早就打包进了箱子。
即使是比利,在想到那个逼仄、压抑、即使在夏天也依旧y-in冷的孤儿院都不禁感到沮丧,何况是对那里深恶痛绝的汤姆。
“该走了。”汤姆站起身拍拍手说,黑眼睛里终于也露出一点恋恋不舍的神态,“就当作——当作我们要去进行一个短暂的夏季旅行好了。”
“不过这旅行可不太令人愉快。”
“是讨厌。”汤姆撇了撇嘴说,“你可以直接说讨厌。”
“不过我们总会回来的。”比利跳下床来,最后检查一遍还有没有遗漏在宿舍的课本,“无论旅行多讨厌,九月份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而且这个假期总算有一点好事。”
汤姆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比利眨了眨眼,“这个暑假有魁地奇世界杯!斯拉格霍恩已经念叨了快半个月了,说他能搞到票。而且——”他故意放慢速度说,“他特意跟我承诺过会邀请你和我一起去。”
汤姆皱起眉头,露出了一种“你在开玩笑,我才不去看一大群傻瓜集会”和“但只要离开伦敦那个鬼地方,去哪儿都行”交织的矛盾表情。他思忖了好一阵,最后抿着嘴唇,勉强点点头。
比利忍不住笑出声来。
八月中旬,汤姆和比利终于接到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函。烫金边缘的信封里有两张世界杯门票,还有一张写着夸张花体字的硬笺纸。彼时比利正饱受一场重感冒的折磨,没有庞弗雷夫人的强效提神剂,低热与头晕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或者我可以向他说明情况,”汤姆一边递给比利一块手帕一边假笑着说,“‘由于比利的身体原因,先生,我们只能遗憾地婉拒您的好意并错过这场盛会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你也早就受够了科尔夫人最近的神经质了,她总疑神疑鬼下一学年学校就要把你和我开除。”比利使劲擤了擤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快从纳吉尼的窝里把我们还能用的羽毛笔翻出来回信,如果实在没有就从维克托身上拔一根——说不定我见到斯拉格霍恩的时候还可以跟他要一瓶祛热魔药。”
然而比利的希望落空了。当他们通过破釜酒吧的壁炉去到斯拉格霍恩家之后,迎接他们的是正在惬意享受一盘红糖华夫饼的魔药教师。在热情地欢迎过那两个满脸壁炉灰尘的学生之后,斯拉格霍恩慷慨地端出了两杯姜茶:“今天下雨,挺冷的,是不是?快来和我一起喝点儿热茶——等一会儿,还有两个学生,和你们一个年级。我想他们很快就到,我们一起走。”
“您在里面加了……黄牛木粉末,先生。”他们坐在几张小扶手椅上,汤姆接过茶来的时候嗅了嗅,“您感冒了?”
“好鼻子!”斯拉格霍恩赞叹地点点头,“我知道,鬼j-i,ng灵,当然瞒不过你。只是作为预防而已,我的感冒制剂刚刚好用光了。”
比利看见汤姆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用眼角余光头向他投来幸灾乐祸的一瞥,他很想打一个大喷嚏,好不容易才忍住,难受地用手摸摸早就被擦得通红的鼻子。
斯拉格霍恩有点儿不满意地看着他:“令我吃惊的是,比利,你怎么没有闻出来?我以为你知道,黄牛木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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