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热闹碰杯,轮到我和阿旗大眼瞪小眼。
阿旗提醒,「两位在外面走廊的兄弟,真不像已经化了的样子,我看着至少还剩几块骨。」
「他们敢?」大黑沉下脸,「我已经叫了他们不许再惹成叔那边的人。」
成叔说,「我也吩咐兄弟们,不要再撩拨大黑手下。今天借宝地一用,和大黑约在这里碰头,就是让道上朋友知道,我们两人已经和解,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这也是那个大贵人的建议,免得以后误会多多。现在黑道也要讲形象嘛。」
我好奇,「究竟是哪个贵人这样厉害,化干戈为玉帛?」
大黑嘿嘿一笑,「还能有谁?当然是宁舒宁老板。」
我心扑腾一跳。
「宁舒?」
「是。」
「这个和解宝地,也是他帮你们挑的了?」
「不错。」
我倒吸一口凉气,转身便走。
未出门,一人反而比我更早一步,信步闲庭地踱进来,恰挡在去路。
「君悦,这么巧?」
温文儒雅,谈笑自若,正是宁舒。
我冷下声音,「一点也不巧。」
「是啊,现在要见你,一点也不容易。」
宁舒脸上的微笑,彷佛用尺量过,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刚刚好。
每次被他这样笑着盯看,我就觉得自己好像面对毒蛇的青蛙。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我问,「何必呢?」
我对他说,「宁老板,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日理万机,心思花这上面,岂不浪费?」
「再说,」我问,「把我骗出来露个脸,你有什么得益?」
问完,冷冷看着他。
宁舒只是一味笑,高深莫测。
极讨厌。
又令人心悸。
凡是让人不明白的事,都会令人心悸。
阿旗又来给我当开路将军,跨出一步,和宁舒正面对上,露出笑容,「抱歉,宁老板,请让路。君悦少爷还有事情要办,不奉陪了。」
宁舒还是笑。
笑着侧迈开步,让开路。
我松了一口气,在阿旗和二龙的贴身保护下跨出房门。
「君悦。」
宁舒在身后开口,「把你骗出来露个脸,对我而言,很有得益。」
他说,「这证明我对你xi-ng情行事的估计是准确的。」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猛然转身,盯着他。
宁舒欣然一笑,轻轻说,「看,我用一个回答就能让你停步回头。」
我捏拳,恨不得打掉他脸上的得意微笑。
宁舒说,「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有怎样一颗心,你受不住寂寞和无聊,不管被安燃怎样庇护,总是忍不住想探头看外面世界。」
他说,「你好奇,天真,叛逆,冲动,却又令人疯狂,确实是何家几代骨血浇灌,才能养出的人物。」
「君悦,」最后,他淡淡说,「我能诱你一次,就能诱你第二次。」
他问,「你要不要试试?」
我敌视他。
唇动了动,尚未发声,阿旗在身边低语,「君悦少爷,我们走吧,这种人不必理会。」
我点点头,转身快步朝电梯走去。
去了电梯,自动门无声合上。
阿旗等电梯上了两三层,开口说,「宁舒那种人,不必理会。」
短短时间,他把相同的话说了两次。
分明就是知道我一定会理会。
我真是受不住诱惑的人?
真是不管安燃怎么照看,总忍不住把头探出保护区的蠢材?
由不得我不反省。
糟糕,竟是真的。
就如今日,本来用不着出马。亲自下去,不过是满心看热闹加惹事的心态。
坦白说,vip房的损坏,客人抱怨,业绩受损等等,干我何事?
被他说中。
真不妙。
拜宁舒一番话,弄得我半个晚上不得安宁。
亏他还敢姓宁,简直是投错家门。
安燃去了澳洲,昨天有电话回来,说今天会到。
到了深夜,还是踪迹全无。
心好乱。
如果让他知道今晚的事,不知会不会生气。
唉,我已经弄不清楚,他到底会为了什么生气,有的大事我觉得很严重,他一笑过之,有的事ji毛蒜皮,他看得比挨了一枪还厉害。
可恶。
时针踏准十二点,阿旗过来问我要不要回家。
我说,「不要。」
安燃没回来,去哪里不是一样?
起码这里灯火璀璨。
我脱了白色西服外套,松开领带,在长沙发上不讲仪态地躺着。
安燃安燃,快回来。
像摇篮曲一样,静静在心底念着。
我忘了,他说要离开这里到澳洲几天时,我高兴得双眼放光。
真不敢相信,我当时竟满心飞鸟投林的自由渴望,恨不得他下一秒就钻进飞机,冲上青天,留下我自由自在,玩得不亦乐乎。
天……
我真的贪心不足,什么没有想什么。
现在,又开始想安燃。
安燃安燃,快回来。
时针指向两点,传来门把被扭开的声音。
我从沙发上猛然坐起来,定睛看清楚来人,激动地跳起身扑上之。
「安燃!安燃!」
安燃接住我,亲我的额。
「这么晚才回来?」
「已经说了今晚晚点回来。」
「哪里是今晚?明晚。过了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天。j
「君悦,」安燃说,「你又开始无理取闹。」
他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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