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柳啧啧:“看见没西姐,孤独,感伤,再配上这风雪,一个孤狼一样默默舔舐伤口的男人,让人想把他搂进怀里,百般安慰。”
叶流西看了她好一会儿:“你是想死吧?”
丁柳说:“哈?”
“你在我面前,对着我的男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打量我不会发脾气是吗?”
丁柳说:“是我想的吗?我没有啊,是我头想的,来,来,打我头。”
她没头没脑,头一伸,就往叶流西怀里拱。
叶流西还真不敢碰她头,不得不往后躲,混乱间,胸口被她脑袋蹭了一下。
丁柳不动了,过了会抬起头,笑得意味深长的:“哎呀西姐,好有弹x_ing啊。”
叶流西咬牙,发现自己还有点制不住她了。
丁柳见好就收:“西姐,我是为你好,东哥心里不好受,你过去逗逗他,安慰他,正是加深你们感情的大好机会啊,绝对不能放过。”
叶流西抬头看昌东:“也许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呢。”
丁柳没好气:“两年前,我东哥死了未婚妻,死了十几个队友,被全网那么多人骂,被打,家产都变卖了,也没自杀,还挺过来了,那就说明他已经想通了。”
“在荒村,他不得已亲手了结了孔央,情绪有反复我能理解,但他早就接受这结果了啊,今天只不过知道了一些真相,能郁闷到哪儿去?他还想跳楼啊?我跟你讲啊,你不去我去了啊。”
叶流西瞪她:“你赶紧回去吧。”
丁柳啧啧:“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谁跟你抢啊,西姐,你放心吧,东哥对我来说,太老啦,我才十八,他比我大了至少十岁吧?我才不稀罕呢……”
她突然来了兴致,眯着眼仰天看雪,大叫:“我以后,会找一个全方位碾压东哥的,妥妥的!”
——
叶流西走近昌东。
昌东已经习惯成自然: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手上放空,总要干些什么。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就着皮影戏箱起稿雕凿,现在……
他正把垛墙上积着的薄薄层雪搓弄成小堆,又团了个玻璃球大的脑袋接上去,搭出个笨拙又朴素的寸许小雪人来。
叶流西说:“心情不好啊?”
昌东抬头看她:“也没有,一下子听了那么多故事,消化不良,出来透个气……”
他忽然顿住,伸手朝她发顶摸了一下,然后皱眉。
“你刚洗了头?”
“嗯啊。”
“那赶紧回屋去,又下雪又刮风,你脑袋还不干,明早该头疼了。”
叶流西不干:“我也听了好多故事,要透气。”
昌东说:“你真是……”
他没办法,把她拉近,转了身挡住来风面,顺带摘下帽子,歪着往她头上一卡。
他自己务求帽子戴正,对她倒是不苛求。
叶流西心里一甜,伸手去环搂他腰,胳膊忽然被他抓住:“从里面抱吧,手在外头冷。”
她还没理解是什么意思,昌东已经把外套的拉链拉开,叶流西明白过来,伏到他怀里,双手从外套里环住他身子,昌东这才把外套往她身上裹拢。
周身暖和得很,叶流西觉得心里头扑簌簌的,有什么东西快活得意地要飞起来了。
她仰头看昌东,说:“我真是好喜欢你。”
昌东居然被她说得耳根发热,有些话,他不习惯放在嘴上说,但她不一样,想说就说,坦荡也热烈。
昌东忍不住低头吻她,这个吻也热烈,空气冷冽,新雪的味道萦绕身周,偶尔有冰凉的雪粒裹进滚烫的唇舌间,瞬间融化。
好久才松开她。
叶流西伏在他胸口,看无边的黑暗里雪线纷乱,顿了顿说:“昌东,我决定了。”
语气郑重,昌东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事——
“为了你,我就放弃这万里河山好了。”
昌东没听明白:“……不是,流西,你家里有一亩地吗?”
叶流西奇道:“心有多大,家里地就有多大。我要不是被你绊住了,提刀去称王称霸,一亩地算什么,万里河山还不是迟早的事?”
昌东哭笑不得。
心是挺大的,穷得一如从前,气魄已经从挥金如土到万里河山。
但她真是一剂良药,这个晚上原本郁郁寡欢,她一来,真是把他世界都照亮了。
叶流西说:“我再说点事情让你开心开心好不好?”
“你说。”
“我那个前男友……他把我吊死了。”
她一脸邀功请赏的表情,昌东一时语塞,好笑之余,又有点心疼。
顿了顿才说:“我从来没见过,谁被吊死了还这么开心。”
叶流西补充:“而且我也确实不是青芝。”
她把自己问赵观寿的那番话说了。
昌东沉吟了一会:“赵观寿说的那些话,你听着参考就好,不要全信。”
“为什么,他说得很假吗?”
昌东摇头,他斟酌着该怎么说。
“流西,首先,一切以你想起来为准。你一天想不起来,你失去的那一半记忆,就是一张白纸,别人想怎么涂抹就怎么涂抹,所以你自己必须稳住,不能被别人给带歪了。”
“其次,我觉得……赵观寿的话,有点太公正完美了。”
一般而言,人说话都会有点偏私遮掩,就好像日本电影《罗生门》那样,明明不同人嘴里的同一件事,说出来千差万别,难免拼命把幌子拖拽拉盖,粉饰维护自己。
但赵观寿坦诚极了,毫不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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