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江独峰拉他坐下说,“行了,秋阳比我孙子还小,我都没抱怨了,你感叹什么?”
他这话一出,惹地一桌子的人哈哈大笑,谢半石的那些徒孙们即便是心态再平和,但看着那么个毛头小孩子和他们素日来敬仰的前辈大师在同一张桌上平起平坐,谈笑自若,说心里一点没妒忌都假的。特别是又想起之前的背景论,心里酸溜溜的,纷纷感叹同人不同命,会投胎也是一种本事。隐隐的就对吨吨有种莫名复杂的情绪,不算敌对,但也绝对不算很友善就是了。
这时其中一人忽然说,“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说这孩子这么眼熟呢,他是陈安修的儿子啊。”他就是在画展上邀请吨吨去他画室的那个人。起初他是不太敢相信,但那个孩子的相貌也不是满大街都是的路人甲,看过就忘。而且他来的时候好像还看到陈安修的身影了。
他们之中大多不认识陈安修是谁,但那天一起在忙活的好几个人都是知道他的,这些认识他的其中就有人开口说,“不是吧?我看陈安修那人也不像是有什么大背景的样子,”看穿戴说话什么的,家庭应该不会太差,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认为是同行了,但是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那天被他们拉着做了一天白工,也没有什么怨言,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出身权贵的富家少爷啊。
“兴许那个孩子真是有什么惊人的天分?”如果没有大背景的话,就只能这么想了。要不然谢老为什么会收这么小关门弟子?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服气了。”有人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虽然天分的事情暂时没有定论,毕竟谢老不开口,谁也不好上赶着去要求人家小弟子当众展示一下水平,但至少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很多人认定的唯背景论,这个结果大概是陈安修当时也没料到的。不管怎么说,吨吨的背景被他这么一模糊,倒是让针对吨吨的有色眼光少了很多。
年纪大些阅历深了,大多就没年轻人那些汹涌澎湃的心思了。其中有个叫邵培言,据说是个考古方面的专家,今年六十出头,他比谢老小十几岁,但也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见到陈安修和吨吨的时候说话就一点架子都没有,“都说绿岛那边的小伙子身架子长得好,看这父子俩就知道此话果然不虚。”
“您老过奖了,我们那边的小姑娘也挺好的。”最后这句陈安修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但没想到这一位还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好姑娘也难追。”他儿子就在追着一位,追半年了,人家还没点头。儿子三十一了好不容易才真正开窍,可开半天,人家姑娘就是不给机会,也是没办法。他们家也不在乎是外地还是本地的,只要对方家里清清白白的,姑娘肯上进,小两口脾气对了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怎么都好。不过现在人家姑娘没答应,说什么都是白搭。
章时年在这里吃过午饭,下午因为公司里还有会议就先离开了。陈安修和吨吨陪着谢老待到三点多,众人散去,他们又将谢老送回住处,吨吨后天就要回绿岛准备开学了,不过谢老要等四月份天气渐暖才会转去绿岛,他给了吨吨在绿岛的地址,就在东山区附近,师徒两个约定好四月再见。
冒冒最近见哥哥爸爸老出门,但总是不带他,他就有点不乐意,今天早上章时年和吨吨出来的时候,他死活都要跟着,不让他跟,他会生气呢,他生气的方式之一就是胖乎乎地杵在车门那里,只要不抱他上去,他就谁也不让上去。可是今天这种场合带着他怎么都不方便,所以章时年带是带出来了,但转头将他送到了章家老爷子那边。正好这位也是天天惦记小孙子。
将冒冒放到章家,章时年和吨吨是悄悄走的,但这行为显然惹恼了冒冒,他也不听爷爷的话了,也不要玩具了,也不看动画片了,扭呀扭呀地一个劲就要往街上跑,谁喊都不听。中午好不容易哄回来吃了饭,午觉又不睡了。老爷子给他换好衣服,陪着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将人哄睡着。最后还是自己跑累了,靠在沙发边上的小毯子上睡着了。陈安修回来的时候,他刚睡了有半个小时。因为怕换衣服惊醒了又闹,家里人只给他脱了外套和鞋袜。陈安修抱起来给他脱了外面的裤子,他睁睁眼见是爸爸,一歪头又睡着了。
陈安修这时还暗自庆幸躲过一劫,但等冒冒醒来,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果然太天真了。
不过吨吨拜师成功,也算是解决了大家心头的一件大事,这件事正式确认下来,陈安修又给陈爸陈妈他们去了电话,就是陈爸爸这不通文墨的人也知道谢半石的大名,听说他会是吨吨的老师,高兴地在电话里确定了好几次,还说如果不是老师来头太大,说出去怕太招摇,他都想在家里摆酒席请客了。同时陈爸爸也告诉他一件事,说是绿岛电视台那边要给陈四叔做一次专访,电视台的人通过陈天丽来联系的。她以前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和电视台那边走动密切。
陈爸爸在电话里说了个节目名字,陈安修倒是有点印象,就是人物专辑,一周一期,里面采访的都是些天南海北的优秀绿岛人,基本上都是一人一集,有的可能经历复杂点的还分上下两集,内容其实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无非就是说说自己老家和成长经历,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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