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都道是皇上魔障了,但谁也不敢触皇上的霉头,在见了那“闻人善”时,会跟着喊一声“皇后娘娘”。
初时,那傀儡看着呆呆的,并未做出任何回应,直到半年之后,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平身吧。”
从此之后,宫里笼上了一层y-in云。
奴才们个个自危,生怕被这妖后抓去吃了,只有楚泓,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昼夜守着“皇后”,一点一点的教他说话,教他识字,教他考虑问题。
可只有一点,他教不会他笑。
那张木头刻成的脸,实在是太生硬,楚泓与他相处了近两年,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到过一丝的表情。
即使被当众吻了,他也不会脸红。
楚泓倒也没指望这傀儡真能代替了闻人善,可是留他在身边,能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好。
在他喝醉的时候,在他碎碎念的时候,在他发疯的思念着某个人的时候,那傀儡起码不会表现出任何嫌弃或者同情,这就够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够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然后,又一年过去了,那傀儡似乎学会了体贴,在楚泓熬夜批阅奏折时,会为他端来一壶菊花茶,里面放了冰糖和薄荷,一如当初的闻人善。
偶尔看楚泓睡着了,傀儡会轻轻为他披上一件外衣。
比着活泼好动的闻人善,傀儡看起来十分的安静。
做好一切之后,傀儡悄悄地退出御书房,脚步轻盈而小心,生怕惊扰了睡梦里的人。
而楚泓,触觉异于常人,在傀儡为他披衣裳的时候,早就惊醒过来。可他不想睁开眼,不想看到他,不想在面对那双空洞的眸子时,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他不是闻人善,善儿早就不再了。
有时候,楚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着活在现实里,还是活在梦里。
他一边麻痹着自己,又一边提醒着自己。
如此反复着,来不停地伤害自己。
遥遥回首,已经过去两个年头了。
放不下的始终放不下。
拾不起的始终拾不起。
……
小豆子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些怅然,“这两年,大臣们时时上书,希望皇上能重新册立一位皇后,或者妃嫔也好。可是皇上他不允,他总觉得要是结了新欢,就等于是背叛了对闻人哥哥的感情。毕竟闻人哥哥,是为他而死。”
本王摇摇头,“那他把傀儡留在身边,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谁说不是。”小豆子抓了把糖放进嘴里,“别看皇上他看着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其实内心脆弱着呢。”
“是吗?”我们这正闲聊着,楚泓突然出现了,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知朕,哪里脆弱了?”
小豆子一个激灵,赶紧跪下了,以头抢地道:“怒才见过皇上。”
楚泓冷笑了一声,道:“在宫里乱咬主子的舌根,可是死罪。”
“奴才知错,还请皇上恕罪。”小豆子一边说着,一边拿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了我。
这话头毕竟是本王引起来的,被楚泓抓了个现行也是因为本王太过大意,本王只好站起身来,替小豆子求了个情,“皇上,这事是我的错,不该打听你的家事,多有得罪,还请皇上海涵。”
楚泓牵着闻人善的手坐下了,道:“看来王爷对这小家伙,甚是恩宠啊。”
本王笑了笑,道:“这孩子心x_ing单纯,活泼可爱,本王的确是很喜欢他。”
“喜欢就好。”楚泓抚摸着嘴唇,道:“回头别说是我大楚待客不周。”
本王:“有劳皇上费心了。”
闲坐了一会之后,楚泓说道:“对了,朕这次来,是想着跟你求一副字画的,朕的皇后听闻你字写得极好,画工也是了得,在燕国有着书圣画圣之称,所以特地过来,想着跟你求一幅字画,装裱了挂在宫里,不知王爷能否赏脸呢。”
本王看了一眼闻人善,只见他也正向了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劳王爷。”
本王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一个木头人,怎么会想着收集字画。虽说知道他能够自主思考,也有了一些人类的感情,但也不至于短短时间内,连赏析字画都会学了吧。
再看一眼低头喝茶,神色闪烁的楚泓。本王笑了笑,感情是这一国之君想着要,却又拉不下脸来,这才拿了闻人善当幌子吧。
画幅画而已,本王倒也不至于回绝了他,只是故作谦虚了的说了句:“我大燕人才济济,本王只不过是仗着位高权重,朝官百姓们都会卖我个面子,所以浪得虚名而已。只怕字写出来了,会叫皇后笑话。”
“王爷过谦了。”楚泓揽过了闻人善的腰身,嬉皮笑脸道:“再说了,我家皇后心地善良,温柔敦厚,轻易不会扫你面子的。你只管画,就算画的跟狗屎一样,善儿也不会笑话你的。”
本王嘴角抽了抽,道:“那就提前谢过皇后娘娘了。”
不多一会儿,奴才们上了茶,闻人善说了一句“放这吧”,然后端起茶壶,亲自为本王和楚泓倒了茶。
本王说了句“有劳”,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道:“又是长情啊,贵国倒真是偏爱这种茶叶。”
楚泓愣了一下,“朕记得听人说,你没有味觉和嗅觉,怎么,这是能尝到味道了吗?”
“嗯。”本王点点头,道:“前阵子,因为偶然的机遇,从别人那里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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