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什么表情来,片刻后,他道:“好,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此时齐云若终于翻出了众多礼单,妙心庵的尼姑也只是粗略记得司夫人求菩萨保佑那个女人顺利产子是在四年前,那个时候司瑜儿是刚怀孕,还是临近生产齐云若也无从得知,他耐下x_ing子把四年前元月开始到两年后所有的礼册都收集了起来,一一抄录名单。
齐云若想起明日自己还要去季府赴宴,今天要把事情整理完,更觉烦恼,抱着头用力摇晃了下,继续抄写单子。那两年间好像生下孩子的特别多,景王府、淳王府都有孩子出生,就连宫里都有小皇子小公主问世,齐云若焦头烂额,他注意到礼册中并没有记录这些孩子的母亲,只有几个说了是庶出还是嫡出。
各府女眷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齐云若先把一些不重要的官员世家排除,眼睛盯着那些重臣勋贵的家族……
半个时辰后,齐云若站起来,垂头丧气地出去练武场骑马。
靖儿很喜欢跟着他,他被侍卫抱在一匹小马驹的身上,牵着慢慢走,靖儿口中发出兴奋的“驾、驾、驾”,齐云若心情不由变好了些,只是当他被小内侍叫住,说有他的信时,心情一下子拉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王爷还没有回来,齐云若回卧室换了衣服,给王爷留了一张字条,出门去了,齐肃萧约他相见的地点是京城一家茶馆,齐云若去的时候,茶馆里少有人在,小二殷勤地把他引去了二楼雅间。
齐云若推开门,紫阳伯齐肃萧面窗而立,齐云若走到桌前坐下,齐肃萧转过身来,冷冷道:“怎么,连孝悌都忘了,你见了父亲,一句话也不说?”
齐云若自己倒了一杯茶,沉默地看着他。
这已经不是齐云若七岁那年,他对父母之间的恩怨浑然不知,失去了母亲之后,他只能跟着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父亲走,把青枝胡同抛在身后,进入庭院深深,叫人无端恐惧的紫阳伯府。
“齐伯爷,”齐云若道,“我们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是么?”
齐肃萧在齐云若对面坐下,齐云若把另一杯茶推过去,慢慢道:“我的户籍现在是在王府,我们的父子关系从来是名存实亡,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演父慈子孝的戏,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想要回水玲珑的东西。”
齐肃萧在说起水玲珑的时候,语气太过平淡,不像说自己曾经追捧过的女人,也不像说是一个敌人,只是简单地说起一段过去,那段过去被他藏在很深的地方,轻易不会被触碰。
齐云若皱眉道:“那本该就是我的。”
齐肃萧点点头,好像并不吃惊,只是他看着齐云若的目光有些奇怪,他慢慢道:“嗯,是你的。”
齐云若心里更觉得古怪,甚至有了些不安。
齐肃萧笑了,“你觉得是你的,可是皇上却默认了这是他对紫阳伯府的补偿。”
齐云若道:“可那是我母亲的东西,不是皇上的。”
齐肃萧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齐云若看着他,牙齿不自觉地收紧了,齐肃萧道:“她本来就是皇上的女人,她在知雅楼从不见外客,她的东西都是皇上给的。”
齐肃萧冷冷道:“紫阳伯府不欠水玲珑什么。”说完,他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间雅间。
齐云若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不假思索地喊道:“可是她是为你死的!她在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在青枝胡同,我娘看你的目光……还有你看她的目光……”齐云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齐肃萧,你都知道!”
齐肃萧的眸中难得的有些狼狈,可是只是一瞬,他就猛地打开门,迅速消失在了齐云若的视线中。
齐云若慢慢,慢慢地站起来,眸中一片冰凉。
景阳宫内,皇后微笑道:“长史一职关系重大,不可贸然任命,现在你们府上正值多事之秋,正该有一知事明理之人为你筹谋。”
“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招招手,一个少年从殿内走出来,跪下行礼。
皇后道:“顺海归来后,一直向本宫请命,要去你的府中任职,我原想告诉你,叫你留下长史的职位……你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在吏部和户部走完程序,就把官服和官印带回去了。”
李琛淡淡道:“王府长史,自来由王府主人任命,小齐当得起这个官职,儿臣也没有觉察到不妥。”
皇后道:“你总觉得那是你们府中的事,你们这些皇子王爷,哪个身边的事都不是小事,可以说是人人瞩目……你如果只是想找听话懂事的,顺海也再合适不过了。”
周顺海叩首道:“下官愿为王爷效力。”
李琛道:“母后,儿臣听闻四弟府中也未任命长史,周大人若是愿意,自可去庸王府。”
皇后凤目一紧,李琛站起来行礼道:“儿臣府中仍有要事,不好长留宫中,等事情了结,儿臣再来给母后请安。”
“……嗯。”
李琛走后,周顺海道:“姑祖母……王爷摆明了不愿意接近我们周家的人。”
皇后原本温和的面容已经很快沉了下来,她重重地把手拍在桌子上,“蓝太后一出山,就算蓝家已经没落成那样,只守着一个空头爵位过日子,可原本投向周家和沅家的人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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