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客栈下边的门被粗鲁打开,有人毫无防心地大声嚷嚷:“有人吗有人吗?”
邱灵赋与阿魄对视一眼。
“柳婆婆,阿魄还没来呢。”肖十六嘴里的话碎碎传来,“与那邱小子玩得天昏地暗,偏偏把难做的活交给我们,见着了你可得骂他。”
“昨夜还有人用过这里的柴火,怎么会没人?”柳婆婆又高声,“阿魄,躲着干什么?”
阿魄听了,只得散散推开房门,手撑在栏上,一一扫过下边跋涉而来风尘仆仆的几人。
肖十六把大刀放在桌上,人已经没姿没态地放松摊开,惹得一旁穆融不断皱眉。
沈骁如坐在一旁,似乎是身上不适,徐老伯拿来一壶水,要与她熬药的模样。
他笑道:“柳婆婆。”
“还有谁在上边?”柳婆婆警觉。
“邱小少爷。”
“为何不出来?”柳婆婆目光锐利,步步追问。
明知道邱灵赋只是懒得与他们见面,心中无非是在观察下边几人的反应,阿魄却依然道:“衣衫不整,怎么出来?”
话音刚落,邱灵赋便雄赳赳地杀出来了,怒道:“哪有衣衫不整?”
可却立刻听闻下边柳婆婆冷哼一声:“出来便好。”
接着一块石子便如弦上箭,砸向邱灵赋的胸口,邱灵赋才来得及低头,那石子便已经逼到跟前。
却未砸在他xu`e脉上。
阿魄伸手过来,用手背硬生生拦下了。
“阿魄!”柳婆婆急道。
邱灵赋看阿魄手上鲜血直流,看向阿魄。若昨夜那把匕首还在,阿魄就算心急救自己,又何须受伤?
阿魄面上却依旧温和,像是皮糙rou厚不痛不痒。他对下边几人说话也是绝无埋怨,还晃着自己的手:“柳婆婆这是何意?”
柳婆婆看那鲜红的血,不免有些愧疚,话里却已生硬道:“有事要与你说,但我不放心这小子,最好让他在我们视线内呆着不动。”
“这点小事,我与邱小少爷说了便是······您这xu`e都快往死xu`e里点了。”
柳婆婆听他护着外人,不免皱眉:“事关紧要,我管他死xu`e活xu`e。”
阿魄听着,转身看向邱灵赋。
邱灵赋心中只觉凛然,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阿魄捉住了手。他哪次要逃,不是阿魄首先察觉?
阿魄感到他手中之人心里紧张,看向自己的眼神极其怨毒,知他误会了,便低声道:“别怕。”
邱灵赋才愣神,阿魄温柔地在他胸口点了xu`e,将他抱起便往楼下而去。
“你······”邱灵赋胸口气苦,却只念出了一个字。
随着阿魄从楼上飞身而下,他便看到周围物件和视线不断变换,肖十六等人在做的事以及神色表情一晃而过。
最后目光落在面前板着老脸的柳婆婆身上。
邱灵赋眼睛回到阿魄脸上,但这冷笑像是对柳婆婆的,“嗤!仗着身手快一些,便只知道点xu`e,总有一天要把你两根手指咬了。”
邱灵赋说得凶狠,可阿魄嘴角几乎不可察觉地,轻轻抿了抿。
放在从前,这人用字要用最凶最毒的。说斩了碎了那手指,那倒是有可能,哪里会用上“咬”这样暧昧的字眼。
再看他的眼睛,分明带着“你奈我何”的戏谑。
阿魄又气又觉得可笑,却是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此刻不得已所为,邱灵赋已然理解。
柳婆婆道:“让臭小子闭嘴。我们有要事要谈,此事外人听不得,不管是你与他如何交好,也得有分寸。”
柳婆婆平日说话,极少像现在这般摆出威严架子,又是一进来便要找自己,阿魄自然清楚是事态严重,有话要说。
低头看邱灵赋,即使躺着,却像是坐在大花轿里一般舒服,分明是要气柳婆婆。
“你醒着还生气,不如让你再睡一觉。”阿魄将他抱到一旁,放在桌上。
邱灵赋睁大眼睛威胁低声:“别扔下我。”
阿魄看他色厉内荏的眼中竟透着几分疑虑,手中顿了顿。
那边肖十六便不厚道笑了:“哟,不过让他睡几盏茶,我们说点事,又不宰来吃了,你还舍不得?柳婆婆,你怕是吓着阿魄了。”
阿魄低头,轻声道:“别怕。”
阿魄在他胸前一点,邱灵赋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再有意识时,邱灵赋只闻耳边吵闹。
“骁如受了伤,老伯便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我沾沾光,也可以大饱口福。”这语气轻浮的,定是肖十六无疑。
只是其后便不再有人与他应和,邱灵赋闭着眼,敏锐地感到这气氛的压抑沉重。
“醒了?”
声音就在身旁,邱灵赋睁开眼睛,看到阿魄的眉眼。
他赶紧细细端详着阿魄的神色,不见有异常,心里暗暗长吁一口气,想是逃过一劫。
但又不放心,低声问道:“说了什么?”
一听便是问得鬼祟,邱灵赋惊醒过来,知道自己最近鲁莽太过。可看向阿魄,却见阿魄笑了。
他像是看到了多么有趣的事,避重就轻道:“一睁眼便问,我问了你这样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推脱。”
“不一样。”邱灵赋轻声辩解。
“自私。”阿魄往旁边看一眼,似见无人看来,又悄悄在他指腹上触碰。
邱灵赋被那粗糙的指尖触碰得心里麻痒,猛地坐起,面红耳赤。
“混小子醒了?”柳婆婆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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