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开机,连接上硬盘数据,柯谨睿把助理提供的电子资料拷贝进个人终端,这才抽空看了关瓒一眼。
“你不是保姆么?”柯总靠回宽大的扶手椅背,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介不介意帮我放一缸热水?”
关瓒闻言一愣,几秒后反应过来,匆匆应下,快步进了盥洗室。
硬盘里是有关于下一年公司新项目的几个企划,内容庞大,附加文档众多,导致进度条进展缓慢。柯谨睿估算着企划内容一时半会儿是看不见的,索x_ing放下手头的半截香烟,起身来到床边,理所当然地宽衣准备沐浴。
于是放好热水的关瓒一出门,正对上对方衬衣敞开、欲解腰带的一个背影。
男人肩膀舒展,腰胯紧实,脊背覆盖的肌r_ou_轮廓分明,却又没有贲张的油腻感,反倒清爽健硕,是被保养得最为耐看的那种身材。关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了口气,然后走上前主动接过那件被脱下来的衬衣,盘算着还是要先尽好保姆的本分。
“我是红馆的人没错,但只是散客区的临时服务生,只做端茶递水的活,遇见您那天入职还不到一个星期。”关瓒挽着衬衣,脑袋微垂,乖乖站在旁边,“并不是您误以为的那种……少爷。”
柯谨睿没看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脱衣服。
关瓒等不到回应,思索片刻,继续解释道:“我家里有病人,长期治疗的费用不低,我急需一大笔钱,所以……”他顿了顿,半晌后用很低的声音说,“所以在经理找我谈话以后,就……就同意了。”
他话音没落,西裤被皮带的重量拉扯着掉在地毯上。柯谨睿只着一条内裤,信步跨出脚下纠结成一团的裤子,头也不回地走向盥洗室。这种毛料材质很难打理,容易留下褶皱,关瓒赶紧把西裤捡起来抖平,再稳稳妥妥地搭进臂弯。
这时他终于听见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声回应,柯谨睿说:“进来说。”
关瓒:“……”
天呐,有个那么荒唐的误会在先,这进去还能单纯地谈话么?
关瓒紧张得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一颗心脏怦怦直跳。他把换下来的衣物放进盥洗室门口的收纳筐,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给自己,就跟进了热气朦胧的盥洗室。
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s-hi气也重,柯谨睿坐进椭圆形浴缸闭目养神,搁在木架上的手机还在一条一条地接收消息。关瓒在一进门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目光很自觉地看向那条被脱下来的内裤,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先把它给收拾了。
“你说那天是误会,我已经给你机会解释了。”
男人的声音适时把注意力拉回正确的位置,关瓒“嗯”了一声,很笃定地强调了一遍:“我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柯谨睿闻言哂笑着弯了弯嘴角,好整以暇地问:“可我怎么没听出误会在哪儿?”
关瓒不明所以,只当自己没说清楚,正要继续解释。
柯谨睿却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淡淡道:“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那天晚上是你接受了十万出价,把自己送到了我的包房,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吧?”
关瓒这回是听明白了,不置可否,只能沉默。
柯谨睿又道:“那你凭什么说自己不是我想的那种人?”
关瓒自知理亏,在这一点上也确实没什么可狡辩的。他静了一会儿在脑中组织好措辞,这才心平气和地复又开口:“柯先生,您说的这些我都不否认,我的理由刚才也告诉过您了。我的确是没有办法,因为在我看来,比起需要治疗费用的人,我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音色温雅,带着丝清晰可察的少年感,似乎被这满室的水汽浸s-hi了一般,显得很温柔也很听话。
柯谨睿维持着那种不甚明显的笑,心想,也不知道是与生俱来的乖,还是只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小狐狸。
有些内容就好像是卡在心里的症结,说出来反而坦然了。关瓒深深吸了口气,一瞬间隐约有想哭的冲动,但更多的是想要嘲笑自己——为了钱去卖,一次跟一百次有什么差别?睡和没睡过又有什么差别?怪不得别人误会,这本身也算不上是个误会。
“您出的价格太高了,我不是没犹豫过,可医院那边已经拖欠了有段时间,我……”关瓒莫名觉得喉咙很干,像灌了口烈酒,灼得他难受无比,然而又不能吐出来,只能混着血咽下去,“跟您是唯一的一次,您没碰我,我厚着脸皮保证自己是个正经人,您……”说到这里,关瓒偷偷抬眸看向柯谨睿,“您能不能考虑一下,给我个从良的机会?”
猝不及防地,向来八风不动的柯总被小家伙的用词逗笑了。
尽管被误会成了那个出钱包夜的人,但柯谨睿也没有纠正过来的打算。这番解释他是听进去了,字面上找不出什么漏洞,是真是假日后可以慢慢调查。更何况小家伙是老爷子拍板定下来的,以家庭地位来说,强行送回去恐怕不好收场。柯谨睿最受不住老的叨唠,为了耳根清净也不可能给自己找那种不必要的麻烦。
“可以。”柯谨睿道。
关瓒顿时松了口气,想了想,又试探着问:“还有件事,您能不能别跟老先生说我被您包过?”
柯谨睿:“……”
要说柯总对外身价百亿,在it行里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对内虽然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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