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有年中总结的大会,需要整理演讲资料,我实在抽不出时间过去。”罗钺犯难似的陷入沉默,静了半晌,问,“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帮柯总送一趟?稍后我会把公司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关瓒拿着硬盘下到一层,敲响了柯老爷子卧室的门。
雨天潮s-hi,柯溯的腿疾犯了,这两天一直在卧床休养。结果听关瓒说完情况,老人家差点气得坐起来,怒道:“这小兔崽子,这么大人还丢三落四的,从家里到他那个破公司有四五十公里,他也好意思麻烦你?不去!”
关瓒在床边坐下,隔着被子给他捏腿,劝道:“是助理打的电话,没直接让我送,问了行不行,我答应了。”
“这地方得下山,雨天不安全,你也不会开车。”柯溯叹了口气,叮嘱他,“下次可不许了啊,这么跑一趟太累你了。”
两人说完,柯溯亲自给保安部打电话,让他们出辆车把关瓒接到山下的别墅区入口。这地方已经属于近郊了,来往的出租车很少,两公里内也没有地铁或是公交车站,值岗的保安队长很热情,在询问过情况以后还特意替关瓒叫了辆出租车。
在保安岗亭里等了十来分钟,出租车来了。关瓒收伞坐进后座,刚要给司机看罗钺发来的地址,转念一想又变了注意,说:“去德外大街的安定医院,麻烦您了。”
司机很熟络地招呼了一声“好嘞”,随手调大车载广播听评书,脚下给油,驱车驶上了进城方向的高速公路。
窗外的雨似乎变大了不少,玻璃上结了层水汽,关瓒抱着只装了移动硬盘的双肩包,手指紧了又松,对于临时改道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但他人在柯家,平时根本没机会出来,这会儿难得一次,注意到公司地址离医院不算太远,他就想顺道过去探望一下。
眼下已经过了早高峰,进城高速并不拥堵,不过由于道路s-hi滑也开不了太快。
两小时后,临近正午,出租车在安定医院正门前停下,司机打表,关瓒递给他二百块钱。
市区这边的雨下得很急,道路积水严重,关瓒下车caocao撑起雨伞就往精神科的疗养中心跑,到地方的时候衣服已经s-hi了大半。住院楼入口垫着防水沙袋,关瓒赶时间,一边收雨伞一边用肩膀顶开塑料门帘,全然没注意里面正要出来的那个人。
下一刻,他猝然撞进对方怀里,关瓒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对方便直接扣紧胳膊,将他径直拉进了不远处的拐角。
雨天行人匆匆,没人会留意过客间的小摩擦。
关瓒被人按进墙角,脊背抵在墙上,撞疼了肩胛骨。他不舒服地浅蹙眉心,一抬头,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质问登时哑火,但很快,他的表情彻底漠然下来,冷冷道:“放开我。”
堵住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青年,穿着很潮的无袖t恤和五分裤,背了只gucci男款的斜挎包,就跟没听见关瓒的话一样,既不松手,也不回话。他叫袁帆,是关瓒舅舅和舅妈的儿子,年龄上大他几岁,现在在国内top前五的一所大学读金融,已经大四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关瓒小幅度挣了下胳膊,无果,他不太想在医院里起冲突,耐着x_ing子又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学校不用上课么?”
“我说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姑妈,你信么?”袁帆盯着关瓒,缓缓弯起了单边嘴角。
他长得很帅,带着股英气勃发的青春感,同时还夹杂了几分很惹小女孩喜欢的痞气,按理说笑起来会很好看,可关瓒只觉得那个笑容很邪x_ing,看久了还会激发人的暴力冲动,说直白一点就是讨打。
“信,有什么不信的。”关瓒作势要抽胳膊,这回袁帆没再为难他,很顺从地放了手。关瓒从他旁边绕过去,手掌悄悄捏住肘部按揉,那里被捏麻了。他知道表哥没走,却也不再理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间。
等电梯的空当,袁帆上下将关瓒打量了几遍,问:“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
电梯到站,关瓒走进去按下数字键8,然后抬头看向外面的袁帆:“你不是猜到了么?我去卖屁股了呀。”
这句口吻稀松平常的讥讽犹如一根导火线,袁帆瞬间暴怒,闯进电梯。他一拳砸上数控区域的关门键,紧接着上前两步,抓着关瓒脑侧的头发将他狠撞向金属壁。
那一下力道之大,牵动整个电梯厢都晃动了一下。
两人身高相差不到十公分,可关瓒太单薄了,所以看上去就有种招架不住的弱势感。
他被撞得眼前发黑,半边身子直接木了,而脸上依然是那副“我不认识你”的冷淡表情。眼睫轻颤着抬起,关瓒就着此时无比别扭的姿势,用余光扫向近在咫尺的袁帆。他眼底渐渐浮起笑意,笑意里又灌满了讥讽。
从小到大,他在别人家长大成人,向来就不是被爱护的那个。
他不能反抗、不能还手,所以最喜欢看这人怒不可恕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只无处发泄的疯狗。
滑稽又可笑。
至于挨打嘛,那不重要。反正他不怕疼,要受的打也躲不过去,那就只好让动手的人连发泄都发不痛快了。
第12章 【嘴不饶人】我们这行按分钟计费,迟到是要打折的。
“我一直认为你有暴力倾向。”关瓒心平气和地说,“舅妈还不考虑把你也送进来治治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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