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出的不是呕吐物,而是红殷殷的鲜血。
——求助系统的代价,因为救助失败,所以只是保持一个月的虚损状态。
无暇在乎。郁容扶着树干,强撑着不让倏然虚弱的身体摔跌下去,忍着阵阵心绞痛,克制不再继续咳嗽出声。
没忘记,他们所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郁容尚能保持一点理智。
周昉祯与谢东官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没多久便引来了巡逻的官兵。
一行四人,或是被吓破了胆,或是呕吐过了头,或如郁容这般,个个手脚发软,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已没了逃跑的心力。
十数名军士,将老树围着,每人手执长戟,戟头直指树上四人。
要不是郁容他们所处的位置高,怕不一下子被穿成串了……得亏,弓箭手不在这。
“禀报都头。”
处于“虚损”状态的郁容,费力地靠着老树枝干,听到下头有人跟领头者报告:“那人是钦赐的成安郎。”
都头忽是一挥手,小兵们各个收起了武器。
“你们……”
都头刚一开口,就听到数道箭簇之声破空而来,厉声呵斥:“什么人?!”
“徐都头,好久不见。”
郁容愣了愣,忍不住咳了一声,低头看去,影影绰绰的,辨不清来人的面目。但听声音,是他几分熟悉的逆鸧郎卫,安朗犀。
在安朗犀说话之间,另有十数个执弓箭的郎卫,四散开来,将这里的军士们包围。
“安校尉,你来此作何?”
安朗犀直言:“我奉指挥使大人之令,前来清理门户,跟我走吧。”
徐都头笑了:“几日不见,安校尉居然也学会了说笑……莫不是忘了,我等只听英王殿下之命。”说罢,语气一转,“看在昔日同僚份上,便不追究安都头你擅闯之罪,天贶祭仪不宜中断,恕我不能招待,请回吧。”
这边,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周昉祯,凑在郁容身边,低语:“这些人……全是逆鸧卫?他们这是内部反水了?”
郁容恹恹地摇着头。
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也无心探究。目光怔怔,向着西南方,火焰如舌,吻舐着夜空,“祭品”的惨叫声已经偃息了。
忽而想到什么,郁容打起精神,冲着安朗犀喊:“安校尉,快去救人。”
大屋那边,至少有七八百个附近村民。
他怕……
安朗犀当即安抚道:“公子且安心,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控制了。”
郁容松了口气,霎时间,仿佛被抽走了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全身虚软,若不是位置上佳,怕是这一松懈,便直接栽倒下去。
徐都头呵斥:“安朗犀,你好大的胆子!”
舌战之时,双方交锋。
显然,安朗犀这一方彻底占据上风,响起了几下金戈声,便将徐都头及其手下数人,尽数制服。
“不如你徐都头胆子大,”安朗犀语带不可置信,“居然拿活人……”
徐都头冷哼:“几个迟早会死的人罢了。为了英王殿下,就是再来几百上千人,亦算不得什么。”
安朗犀默了默,忽道:“英王年事已高,指挥使大人已接他进戒禁院安度晚年了。”
徐都头闻言气急:“你们!这是忘恩负义!”
“恩?义?”安朗犀轻声念着,似乎不想再跟对方辩解,对着手下人下令,“将他们押回去,听候指挥使大人发落。”不管那徐都头再说什么,仰头冲着树上的人说,“抱歉,让公子受到惊吓,是我等来晚了。指挥使大人被绊住了抽不开身,一时赶至不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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