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像是曜金宫的门。”鸿俊拿着门似的那张,说,“该不会是在曜金宫里吧。”
“差远了吧。”李景珑说,“你家大门上是这样的。”
李景珑一振精神,过来画下重明的图腾符文,尾巴显得不一样。
“这与火有关。”莫日根沉吟道,“但不是祆教的图腾。”
阿泰翻完书,把五张图铺开,说:“这五张每张各代表一个地方。”
“你怎么看出来的?”李景珑问。
“直觉。”阿泰答道,他望向李景珑,说:“要么你来?我实在想不通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吧。”鸿俊笑着说。
李景珑一瞥鸿俊,眼中带笑,坐了过来,分开那五张符号,裘永思三人突然停下动作,仿佛知道李景珑要讲课,便都围聚过来。就连特兰朵亦不禁好奇起来,侧头望向李景珑。
李景珑摊平纸张后,说:“很抱歉,我也想不出来,不过按我一向推测案情的方式,我想这五个符号,仍然有迹可循。”
众人便认真静听,这尚且是李景珑第一次教他们推理,不敢造次。
“首先,这五个符号,一定是有来处的。”李景珑说,“不管是文字还是图案,总有人记录了它。”
阿泰说:“这也是我们的其中一个切入点,谁留下了它们?”
鸿俊隐约能捉摸到李景珑的思路了。
李景珑朝众人正色道:“不管是谁,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识字,否则就会写字了,不可能只有一个符号,而一个不识字的人,想记录一件事,他会怎么做?”
“画画。”裘永思说,“画简单的画。”
“会像这么简单么?”
阿泰摇头说:“不会。”
“一个不识字的人,要留下什么记录时,也不会用非常规则的符号,而是习惯用毫无章法的线条进行组合,譬如说‘东西埋在山里北边’大多数人都会画一个包袱代表东西,再画一座山,以线条连接,再画个太阳在山后。”
李景珑说:“全是单独符号,也就意味着这个留下符号的人,不识字,也不用符号来表意。”
众人沉默,裘永思说:“所以这五个符号,全是真实存在的。”
李景珑点头,说:“假设有一个人,在封印法器的地方看见了这些符号,他把符号照着模样画了下来。”
“这是唯一的可能。”陆许马上懂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留下来的线索,既不是复杂的绘画组合,也不是文字的问题了。
李景珑说:“所以这些符号一定就拓在某些地方,也许是石头上,也许是寺庙里,找到对应的符号,也就意味着找到了封印法器之处。”
阿泰说:“那么就不必从文字上找解答了。”
李景珑:“其次,我可以断定,狄公获得这份信息时,一定已是符号,不可能是口述,留下符号的人也消失了。”
“嗯。”众人一致点头,因为如果是口述,狄仁杰不会装神弄鬼。
“狄公在什么地方看见了它呢?”李景珑又说,“这就是关键所在了。”
“这已经不可能查证了。”莫日根眉头深锁,说,“岁月久远。”
李景珑又说:“那么狄公是如何确定,这些符号,与不动明王法器有关呢?”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也许是全局中最关键的线索。
“因为他找到了其中一件!”鸿俊不知道为什么天心顿悟。
所有人傻眼了,都没想到最快解开的居然是鸿俊!
“对。”李景珑也有些意外,说,“这是唯一的可能。”
史料上没有记载,智慧剑也不曾流露到商人手中再被狄仁杰购得,若是这样,驱魔司中定有记录。唯一的可能就是狄仁杰先得到了消息,再找到了其中的一件。
鸿俊也有点意外,我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呢?
平时大伙儿推案子,总是让鸿俊没头没脑的,沟通都是点到为止,往往李景珑说了上半句,众人就猜到了下半句,甚至还能靠眼神交流,鸿俊便总是摸不着边。但只要李景珑从头到尾剖析清楚,鸿俊便能跟上思路,可见他也不是真的笨,只不大习惯他们想事情的方式。
“但这没有记录。”莫日根说,“狄公留下的文献早就翻遍了。”
李景珑说:“没有记录,一是被毁掉了;二是他不想写。你们觉得哪个可能比较大?”
“杨国忠。”裘永思说。
一时思维又开始跳跃起来,但鸿俊这次听懂了,裘永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展开的意思是:狄仁杰留下了记录,却被杨国忠抹掉了,因为獬狱正在制造新的天魔,所以不希望有任何线索。
“嗯。”李景珑点了点头。
从这个消息,自然还可以推断出更多,譬如说杨国忠是从何时得知狄仁杰曾握有法器下落的,是在李景珑获得智慧剑前,还是获得智慧剑后,观察了多久,却没有动手抢夺的原因……
但这与此案关联x_ing不大,诸人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莫日根说:“獬狱知道。”
“但它不可能告诉我们。”李景珑说,“除非条件交换,恕我直言,我不想再与它做交易了。”
阿泰说:“还有一个办法。”
“嗯。”裘永思道,“根据狄公生平所去过的地方、时间等寻找线索。”
狄仁杰活了七十岁,曾任职并州都督府法曹、大理寺丞、侍御史、度支郎中、宁州刺史、冬官侍郎、文昌右丞、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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