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陆孝严一拉方向盘调转车头,朝天桥底下开了回去。一路上他做了很多设想,比如要从老乞丐那里找只干净些的纸箱用来装狗,比如把狗带回家后要尽快找人来洗洗澡消消毒,比如是不是应该给狗起个名字叫“希仔”……
直等回到原地才发现,黄毛狗根本没有等在那里,连掉落地上的狗毛都被风吹散了。所以说人生是经不起犹豫的,无论对某个人,某件事,某次机遇,还是某天晚上偶然遇到的一条狗。转个头的功夫,可能就这么错失掉了。
陆孝严在巨大的失落中抽完了一支烟,又重新坐回车子。没等他发动引擎,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广乐,陆孝严立刻接起了电话。
听起来林广乐应该已经睡过一觉了,声音黏糊糊的口齿也不清:“孝严,前几天不是帮你查辉途唱片的那件事吗,刚才从朋友的朋友那打听到一条消息,你的‘心有灵犀’最近可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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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陆孝严一直不停拨打着凌希的手机,无奈凌希已经关机了。他通过很多人、花费很大周折才最终打听到了凌希的去向。匆匆赶到警署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听带他过去的警察朋友说,凌希在里头关了一夜,因为没有家人朋友来接,只好等白天帮他联系个社工来继续跟进这件事。
用来关人的隔间很小,铁栏杆阴森森,地上躺着两个酒气熏天的醉汉,听说是在酒吧打架抓进来的,人从进来就没清醒过。凌希则一动不动坐在醉汉们对面的角落里,后背抵着墙壁,两腿支起来,手臂架在膝盖上,脸孔深深埋在胳膊之间,只露出一头柔软蓬松的小黑毛。
看得出他并没睡着,随意垂下的食指还在有规律的小幅度弹动着,就像唱歌时偷偷打拍子一样。也可能他就是在唱歌吧,不能唱出声,可以在心里默默地唱,否则陆孝严想象不出他是如何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熬过这一晚的。
生怕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凌希,陆孝严先试着轻轻叫了声凌希的名字,凌希应该听见了,看他手指头的动作是停住了,人却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并没有抬头。陆孝严又叫了一声“凌希。”这次刻意抬高了音量。
凌希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迎向陆孝严的方向,神色倦怠而迷茫。骤然变强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抬手遮在了眼睛上方,好半天才喃喃嘟囔了一声:“你也被抓了?”
陆孝严抬手朝别处胡乱一指:“噢,我有朋友出了点小事故,我是来帮忙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刚才看到你在这就多嘴打听了几句,别嫌我多事,要不这样吧,我正好有熟人,就顺便把你也弄出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缺少睡眠的关系,凌希精神不太好,反应也变得很慢,直到他说完话许久才木然地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办好手续,缴纳了一定金额的保释金,陆孝严带着凌希离开了警署。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走到车子跟前陆孝严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示意凌希上车,凌希稍稍迟疑片刻,还是依言坐了进去。
一路上凌希都没说话,他脸朝车窗外,面目不转睛注视着向后飞窜的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陆孝严试着问他:“凌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解决不了,不如说出来听听,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凌希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此时陆孝严虽然对凌希的遭遇了如指掌,却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安慰凌希比较好,他费力寻找着恰当的词汇:“凌希,我年纪比你大一些,经历也比你多一些,虽然不算是个好人,可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说了,我都是最好的倾述对象,或者你……”
陆孝严没有继续说下去,透过对面车窗的反光,他看见凌希倔强地紧抿着嘴唇,抬起袖子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纸巾就放在手边,陆孝严没有去拿,按照凌希骄傲的性格一定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所以他也假装成并没有察觉的样子。
几分钟后,凌希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回头望向陆孝严:“今天多亏你了,我真的没事。保释金可能要过几天还给你,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吧。”
陆孝严有些哭笑不得:“保释金没多少钱,根本不需要你还。你要觉得心里不舒服,就等什么时候方便再还吧。欠条也不用写,我信得过你,至于利息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看够了凌希睁着大眼睛无比认真的模样,才话锋一转,“就请我吃顿早餐作为补偿吧。”
凌希欣然接受了他的要求:“那好,就前面路口左转有一家小餐厅,我以前和……我以前去那喝过粥,味道还不错。”无意间差点又提起瑶瑶,他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心境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陆孝严察言观色,隐约摸出了背后的门道,主动提出:“我不爱喝粥,不如换别家的。我知道附近有间叫新元的茶楼,味道还不错。”新元是老字号,向来以点心精致价格昂贵闻名,凌希听了不禁面露难色。不等他开口,陆孝严及时补了一句,“新元的东西太贵,让你请客就是欺负你了,要不这一顿我请,下次再换你。”
凌希想了想:“不好,早餐能吃饱就够了,没必要选太贵的。你每天工作也不容易,还是我来请,找家便宜的,我没钱。”
在凌希的坚持下,两人最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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