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乔策在城外当众救了一落水女子,那女子便是先靖王世子唯一的女儿殷月妍,也是皇上的侄女。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皇上决定,待明年殷表姐出了孝期之后,便为他们两人赐婚。”
“你骗人,你骗人,”纪宝芙脸色瞬间苍白,泪水跟断了线地珠子般,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上一次与她见面时,便来娶她的。他从未骗过她,他也不会失言的。
“六姐姐,此事乃是皇后娘娘亲口所说,断没有再转圜的余地,”纪清晨望着她,可是瞧着她哭地这般凄凉,便还是忍不住劝说了一句,“你忘了他吧。”
纪家不可能叫女儿去做妾的,乔策是一定会娶殷月妍的。
“忘了他,若是叫你忘记了裴世子,你能做得到吗?”纪宝芙抬头看着她,怨恨地喊道。
纪延生立即转过头瞧着她,怒道:“真是一派胡言,我看是太纵容着你了。”
可是纪清晨却没有太过生气,她认真地看着纪宝芙说道:“如果柿子哥哥跳进水里去救另外一个女人,我会忘记他的。”
纪宝芙怔住。
“可是柿子哥哥,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纪清晨蹙着眉头,虽说真话伤人,可是真话却能叫人醒过来。
“若他真是一心想要救你,就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救一个落水的女子。他既是去救了,便是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女子家的清誉大过天,一个女子当众落水叫人救上来了。那么救她的那个人,若是不能对她负责,那她便是死路一条。
可殷月妍的身份搁在那里,皇上都不用硬压着,只怕乔策自个就欢天喜地地娶她了。
情人眼中难免会把对方看地完美无缺,可是纪清晨知道乔策是个什么货色。所以即便纪宝芙不能嫁给她,她不仅不会觉得可惜,反而是庆幸。
“六姐姐,你是我们纪家的女儿,乔策这样的人不过是尔尔,便是没了他,爹爹和太太也会给你寻地更好的。纪家的女儿,不该这么低声下气,”纪清晨将她扶了起来。
纪宝芙瞧着她,满脸地不敢相信。这大概是纪清晨第一次与她这般掏心掏肺地说话。
她还在低声抽泣,纪清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没一会司音便进来了。纪清晨吩咐道:“把六姑娘带下去擦擦脸。”
纪宝芙没在说话,只是被司音还有她自个的丫鬟扶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纪延生这才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爹爹也别生气,是乔策没福分罢了,不配当我们纪家的女婿,”纪清晨上前挽着纪延生的手臂,扶着他到罗汉床上坐下。
曾榕点头说道:“沅沅说的对,咱们纪家的姑娘还愁嫁不成。虽说芙姐儿是庶出,可是她的两个姐妹都嫁地这般好,京里头不知道多少夫人想与我们结亲呢。咱们细细地挑,慢慢地选。”
听她说到自个的婚事,纪清晨不由微微脸红。
不过曾榕说完后,又转头欣慰地看着纪清晨,“原以为还是个孩子,可是今个劝你六姐姐的这番话,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咱们家的沅沅啊,真是长大了。”
纪清晨登时无奈地笑了一下,她倒是希望纪宝芙能看开些。
可谁知中间还是出了事,纪宝芙竟是买通了大房那边的下人,套了马车便去找乔策了。曾榕中途派人送东西过去,结果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派人去找了。
待去了乔策原本住的地方,才发现他竟是已搬走了。
曾榕派去的人把失魂落魄地纪宝芙找了回来,因着这事还牵扯大房那边的奴才,所以自然是瞒不住的。韩氏觉得丢脸至极,把犯事的奴才打了一顿之后,便远远地发卖了。
纪延生得知这件事,气得便要把纪宝芙送进庵里,叫她伴着青灯古佛,好生地反省反省。
“你这是还嫌不够丢人是吧,”老太太登时便怒了,“眼看着在茵姐儿和沅沅都要出嫁了。你若是这时候贸然把人送到庵里,岂不是大告天下了。”
纪延生气得胸口直起伏,就是没法子说话。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先前你不好生教导,如今出了事便只知道生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儿子管教无方,叫母亲受累了,”纪延生登时低头说道。
“芙姐儿这事我也听说了,当初你就不该暗中同意他们。你若是同意了,就该趁着那人未中进士的时候,便早早定下来,你又想着要上进的女婿,又拉不下这个脸面,”老太太皱眉看着纪延生,若是乔策未中进士,便定下婚事,只怕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芙姐儿确实是叫人失望,只是万不可送到庵堂里。便叫她自个在院子里头禁足吧,多派人看着,”老太太心底倒是有点儿怪曾榕,竟是连个姑娘都看不住。
韩氏也是生怕这件事会牵累到纪宝茵,毕竟她七月便要成亲了,还有三个月。所以这会是万不能出什么差池的。纪家倒是齐心把这件事都瞒了下来。
只是却瞒不住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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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已是初夏,纪清晨素来畏热,原本想叫人把寝具换成夏日用的。只是曾榕却怕她受凉,只不许她这般做,说她若是真嫌热,便叫丫鬟在旁边打扇子。
杏儿和香宁都跟她那般久,她哪里舍得叫她们晚上不睡觉,给自个打扇子。
所以她便叫香宁把轻纱裙拿了出来,轻纱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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