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切尔碾了碾嘴里叼着的烟杆,在黄澄澄的熟铜嘴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他本来还想着,那些做事像肠子一样拐弯抹角的地球人,就算发现了飞船,大概也只会绕着圈子旁敲侧击地问,没想到对方当面甩了照片来对峙——那就比较尴尬了。
巴切尔又抽了两口烟,从终端调出执行部门刚刚提交的报告。他一行一行看下去,眉头皱起又展开。
原生环境采样完成,二阶段微生物投放完毕,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收尾工作,用不了一天就能结束——这时候卖个面子给大财团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该做的事也都做了。
巴切尔吐了个完满的烟圈,给秘书发了条信息,让他通知执行部门收队。
跟地球人的合作看来是谈不拢了,不过也没关系。
巴切尔伸出右手,对着投影幕一挥,画面立刻跳转到了竞标页面,那几个竞标人的名字配合他视线滑动的速度缓慢滚过。
家世雄厚的财阀,军政背景的年轻官员,刚刚发表完演说的慈善家……就让这些人慢慢地争吧,反正再过半年,地球不会比一抔干裂的黏土更值钱,谁要谁拿走。
巴切尔的手掌突然一顿,止住滚动。页面停在最后一个竞标人的名字。
——不是他上次看见的那个名字,不是那个养女。
巴切尔又把整个名单回上去看了一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点数——确实少了一个人。
那个养女撤标了?
巴切尔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本来觉得养女是那位先生的双保险,给“十拿九稳”补上最后一稳,所以没在她身上花太多心思,执行部的无人机被击落后,也没有启动后续措施——反正只要盯紧家长就行了,她不过是个备选;然而现在养女撤标……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一起的?
不太对劲……巴切尔下意识地打开另一个页面。
——p10-19号小行星的竞标程序还停留在投标阶段,看不到参与人员。
巴切尔皱了皱眉头。
当地时间晚上7点,沐柯上线,比赛服,公会领地。她上线后不到五分钟,其余的人也陆续出现了。
法师,魔剑士,祝祷师,盗贼,骑士——全员到齐。
明天下午三点就要举行半决赛,对手“谛神”,五人地图,不能回头的淘汰制。一结束撤标的申请之后,沐柯马上开始研究地图和任务机制;她参考了上届比赛和前几场的战斗资料,总结出三种最可行的打法,根据每人的特点,逐一安排任务。
过去的12小时里,她脑内演出了上百场模拟比赛。
“这场比赛我们绝对不能输。”沐柯说。
“那当然了,淘汰制嘛。”谈笑立刻接了话头。
这是原因之一。
“而且对手还是格兰伊达。”裘里斯说。
这是原因之二。
“谛神”是安克拉之前所在的公会,他现在也重新回去了。就像“东南森林”只有地球人一样,“谛神”是格兰伊达的玩家建立的,只招收他们自己人。
对方必然也知道了“东南森林”的情况——来自他们征服过的那颗星球的“臭狗屎”。
光是这一点就拉足了仇恨——输给谁也不能输给“谛神”。
“不止是这两个原因,我们也不止这场比赛不能输,”沐柯说,“要一直赢到底,必须拿冠军。”
她吸了一口气,把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必须赢到底的理由是冠军奖金——然后用冠军奖金买下p10-19。
“我跟爸爸约定了,我撤标,他就把地球上剩下的人全部接走,送到那颗小行星上去,”沐柯说,“在这之前,他负责监视格兰伊达对地球的举动——这一点就算我不说,他也是要干的。”
“那地球呢?”冰箱说,“就……不管啦?”
“‘家’是和‘家人’在一起的地方,不仅仅是一个屋顶,”沐柯说,“而且我爸爸不是那种会花钱打水漂的人,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冰箱“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语气。
“总之我们非赢不可,就是这个意思吧?”冰箱问。
“是啊,”沐柯说,“为了奖金必须赢,为了打败格兰伊达,更必须赢。”
“那我还是不参加了。”冰箱说。
沐柯一愣:“什么意思?”
小盗贼低下头。她身上穿的是这个赛季最基本的阵营装——手法平平,装备平平,丢到竞技场里,大概就是个黄金段的实力;前几场战斗中,她最大的作用就值了一个隐身。
“我太水了,”冰箱说,“上场也是拖后腿,只会浪费治疗姐姐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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