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意料之中地点头。
两人互望一眼,似是迟疑不定,其中一个小声道:“虽然没有找到关灵道,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戴了面纱的女子,让我们把一样东西交给师姐。”说着她取出一个紫色的小布包来:“本来不想理会她,可她说里面有师姐想要的东西。”
了尘将那紫色布包接过。岑木衣眼角的余光扫过,紫色布包中露出玉质钗环的一端,远远地什么也看不清。了尘沉寂许久,忽得问道:“你们在哪里遇到她的?”
弟子见她这脸色凝重的模样早已经慌了,匆忙低声说道:“京城南三百里的山中。”
了尘将那紫色布包攥在手中,站起来在院中走着:“去吧。”
岑木衣默默抬头望她一眼,抬起扫帚轻手轻脚地退下,却听了尘怒道:“下去!”
弟子们不敢再说什么,即刻转身而退,岑木衣比别人走得慢些,刚到门口,却听了尘又道:“准备清水沐浴。”
岑木衣将停下来,扫帚顶在墙边,一声不响地走去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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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气蒸腾,岑木衣挽起袖子,将切好的草药洒进水里,用一根木棍缓缓搅动。了尘坐在窗边,时不时望着手中的紫色布包,烦躁地紧蹙长眉。
岑木衣将木棍放下,等了许久,小声道:“师姐,再不洗水就冷了。”
了尘仍旧不语。
岑木衣若有似无地发出一声叹息,低下头站起来。了尘忽得问道:“你叹气做什么?”
岑木衣不语。
了尘的怒气缓缓攀升:“你叹什么气?归墟神宗亏待你了?”
“没有。”
了尘忽然间来到她的面前,手中的拂尘变成利剑,剑柄抵在她的咽喉上,哑声道:“没有你叹什么气?”
岑木衣浑身发颤,似乎被那剑柄抵得浑身不适,睁大了眼睛:“没、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觉得师姐今天有心事,可是这里、这里没人关心——”
岑木衣被剑柄顶得一阵咳嗽。
了尘冷冷地把剑收了:“师尊待我恩重如山。”
岑木衣不语,只是涨红了脸捋着自己的喉咙。
了尘看她那隐忍不语的样子便觉生气:“你这凡人女子懂什么?”
岑木衣低了头,还是不说话。
“要说什么就说!” 了尘怒不可遏。
岑木衣转过头道:“师姐说的对,师尊对师姐恩重如山。师尊对师姐信任有加,什么杀人的事也派师姐去做,将来归墟神宗必然是师姐的。”
了尘斜睨着她,右手忽然间掐在她的脖子上。
岑木衣的意思她明白得很,萧潇道人多年来把她当作什么,她心知肚明。可是她每次杀人的时候,不但不觉得愧疚,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泄愤之感,萧潇喜欢她的,莫过于这一点。
“我喜欢杀人。” 了尘说道。
“我知道。”自岑木衣的嘴唇发抖,“从知道那女子死了之后,师姐就变得爱杀人。”
了尘的目光突得冷厉:“我没说她死,你怎知道她死了?”
“她没有死,师姐现在必定同她在一起。听师姐的话也能猜得出,她天性善良,必然不想、不想让师姐沾满鲜血。”
了尘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知哪里出现的寒意,紧紧掐着岑木衣的颈项:“你什么意思?”
岑木衣一张脸紫涨,慌张又呼吸不顺地乱拉她的手指:“没、没什么意思……”
攥在颈间的手力道逐渐加大,拼命挣扎也没有用,岑木衣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不清地垂下头。突然之间身体一松,她没有预兆地向前倾落,匆忙之间来不及反应,手肘撑着跌落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了尘的身影已经从房间里消失了,只听她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我下山一趟,无底洞若有关灵道的消息,即刻传信给我。”
岑木衣抚着手肘爬坐起来,摸了摸发红破皮的颈项。
如果所料不错,紫色布包中的玉钗定然跟那女子脱不了关系。当年了尘被萧潇道人从鬼门关带回来,之后却是没再见过那女子一面,但今天看了尘那样子,难不成当年那女子的死有可疑之处?
青衣已经有动静了,她现在一无用处,只有试探、继续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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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灵道把手中的字条一把火烧了,说道:“青衣来消息了,他使的计策奏效,了尘已经离开归墟神宗三百里,明天夜里我们便去无底洞,那时她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云洛真点头。
“上清宫的情况如何?” 关灵道又问。
“上清宫周围的阵法挡着萧潇,他进不去,却也不知从哪里查出来上清宫弟子的底细,这几日在南北朝散播开来,引得不少上清宫弟子之前的仇家前来叫嚣。这些仇家最近天天在上清宫外威胁杀人,被抓的都是上清弟子的家人,我只怕上清弟子沉不住气,冲出来决一死战。”
关灵道听了也忍不住:“老东西当真是恶毒,上清弟子的家人与这有何干系,把他们也牵扯进来,无耻。”
“萧潇说只要散尘死,计青岩死,花落春死,所有的事便不再追究。再这么杀下去,上清宫弟子们心不齐,恐怕迟早要出事 。”
关灵道闭了眼,低头不语。
云洛真轻拍他的肩膀:“多想无用,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弄清楚。”
他们大费周章把了尘引开,只希望这无底洞里的秘密有些用处。了尘虽然离开了,可是回来杀他也不过需要四五日,当中的变数多,难以预料。萧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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