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春道:“你如何知道那是颜無修炼的所在?”
“那地方灵气浓郁,处处传来丹药、灵草的清香,不是他修炼的地方是哪里?南北朝灵气低迷,没人可以修炼,偏他占着个这么好的所在。”这话还是向着宋顾追说的,口气不好,却收敛了许多,不敢再露出平日里的恶形恶状。他实在还不想同这些人说话,任他美颜盛世,任他修为摄人,就算再厉害又与他有何干?他的心小得很,容不下这许多的人。
宋顾追今日方知做人难,有这么个忠心却不看场合的跟班更是难,尴尬又谦逊地说:“他被颜無折磨久了,不通人情世故,对人说话不敬,望花家主不要同他计较。”
这话听起来有些训斥之意,可那话里的意思却是把莫仲贤当成了自己人,代替他跟计青岩和花落春赔罪。莫仲贤听着不知为什么心里高兴,一下子红了脸,又偷偷去拉宋顾追的手。
花落春哪会在乎这么个小毛孩子的说辞,问道:“究竟那地方在哪里?”
莫仲贤露出一丝迷茫之色来:“我觉得就在紫檀宫里,没走远,他把我丢进水里之后出去跟人说话,我没听清楚,可是似乎就是有弟子们向他禀告事情。”
第107章 主线剧情
紫檀宫已经被花落春上下翻了个遍,还有什么地方能藏着个灵气浓郁的所在,却不被人发现?听到这话的人无不觉得这是无稽之谈,相互交换一下眼色,多少有些不信之意。莫仲贤虽看不到他们的脸,也能觉出四周有些不对劲,闭上嘴只是往宋顾追身边靠。
计青岩敛眉,目光望向莫仲贤:“你说那颜無把你放在水里走了出去,之后你听到他和弟子说话的声音?”
莫仲贤自觉得难以解释,点点头又道:“记得路上闻到过一种香味,清清淡淡,与水仙相仿,却又好像不是,说不清是什么。”
计青岩和花落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得同时站起来往外面走,其余的人见他们这副样子,来不及想就赶紧跟了上去。宋顾追把莫仲贤从床上抱起来,莫仲贤茫然间凌空虚浮,紧接着来到他的怀里,就近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肌肤相贴,立时间羞得扭身子,扭了半天,又把脸乖乖地靠在他的肩窝里不动。
宋顾追却没想那么多:“冷?要不要裹条被子?”
莫仲贤摇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又装作无事地往他怀里凑了凑:“不冷。”
宋顾追把他抱实了些,紧随着花落春和计青岩而去,只见他们在迤逦群山中穿飞,不多时又回到了颜無平日里居住的汲望峰。十多人走进院落里,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寻了许久才来到隐蔽之处的小泉眼旁边,四周错落有致地长着些淡蓝色小花,莫仲贤忽得抬起头来,双目睁大:“就是这个清香,我之前闻到的就是这个,一点不错。”
这便是当真奇怪了,他们几乎将这里掘地三尺,遍寻地下能藏人之处,要是有什么灵气浓郁让人修炼的所在,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花落春站在院落当中,忽道:“把这里所有的画全都找出来。”
宋顾追和莫仲贤自然不清楚找画是什么意思,不少人怔愣望着,不清楚花落春要他们找什么画。计青岩和花彩行却似乎明白了,花彩行道:“家主的意思是把这里所有的画都取出来,不论大小,不管画了什么,全都找出来。”
弟子们纷纷而去,不消片刻,颜無院子里能找得到的画全都摆在这里了。
这里的画不多,花彩行低头看着,问道:“你记不记得当时泡在水中时,周围的景色如何?那是个什么地方,山间?泉眼?”
“是个水池,四周暗沉沉没什么光,像是个山洞。那时我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没看清,就是觉得水冷得刺骨。”
花彩行把地上所有的画看了一遍:“什么异样都没有,所画的东西也与他说的不相干,就算那地方真在画里,也不是这些。”
想来也是,他修炼的地方若是在画里,又怎么会把画随处乱放?花落春默然片刻:“把这里的墙壁、地板小心掀开,专看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有无禁制。”
弟子们闻言又匆忙而去,石敲声低头看着地上那丛蓝色的花的列阵,忽然间蹲了下来,君墨也顺势滑到他的肩头后颈,垂下头用蛇头轻碰蓝色小花。
“怎么了?” 花彩行站在他身边问。
他与石敲声之前的气氛向来有些古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之感,很自然的就会站在一起,就连君墨也不讨厌他,偶尔还盘在他身边睡觉。石敲声那书呆子气又不自觉地散发出来,手里握着一根花茎,自言自语地答非所问:“先拔这条……”
一边说着,手指拉着花茎,连着根轻轻拔了出来。他口中不知默念了什么,灵气进入,再把花茎轻轻放下,根又主动缠着泥土蔓延进去,像是能自己动似的,顷刻便恢复原样。石敲声的额头渗出细汗,把花彩行往旁边拱了拱,又把君墨从颈项上拉下来:“听话,别碰这花。”
说着,他的手指把刚才那支花茎拉出,在地上默数着,向东南方越过六根花茎又拔出一根,把刚才那根插进去。手指下移,往北方数了三根再拔出一根,将第二根插进去。计青岩、花落春走上来看着,只觉得地上的花草列阵杂乱,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晓得石敲声在做什么。大家俱都没有出声,院落里静得连风吹也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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