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心道,这老和尚故弄玄虚,别是要拿哥的字来拍卖吧。
渡生喝了一口浓茶,对一旁晾了半天的楚知是怀着歉意道:“楚城主,招待不周。”
“这话就见外了。禅宗遭此横祸,大师连日操劳,楚某还怕给你添乱。”
“哪里哪里。”渡生微微叹息:“当初道宗之祸落在禅宗这里,来日又不知会祸害何处。可惜谢真人已经驾鹤西去,魔宗一时竟无人惩治。”
楚知是面色骤然凝重:“假以时日,楚某必定代师兄铲除。”
似乎从某个地方传来一声轻笑。
楚知是手一顿,茶盏放在桌案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殿门前。
一个白衣人出现在那里,身后跟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还有一群看起来就身手不凡的随从。
渡生在澹台梦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双手合十:“世子好。”
谢知微一个激灵坐起来,精神抖擞,鼓了一晚上的勇气差点崩盘。
他往人堆里挪了挪,又把蒙脸布往上几乎扯到眼皮上,这才鬼鬼祟祟的拿正眼去看。
然后他就有点挪不开眼睛了。
穆涸真的长大了。
他比四年前高了一大截,五官也完全长开。整个人忧郁,俊美,气质出尘,已经与原著描述的最终形态重合。他还没有出声,只是半垂着眼睑站在那里,就仿佛把整座大殿的人衬成了一群浊物。
对于这张与死对头何峥一模一样的脸,本该深恶痛绝。可今非昔比,毕竟当年朝夕相处,又真真假假的当了一阵子奶爸,乍见孩子长这么大,此时谢知微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所有人看穆涸不外乎对他身份和样貌的嫉妒或者欣赏,但只有他谢知微清楚,藏在男主这副天山白莲般皮囊下的,已经是一颗黑到透彻的心。
总归是回不去了。
“渡生大师,久违了。”穆涸回了一礼,仪态恰到好处。
一旁有个宗派的小姑娘总算从石化状态脱离出来,小声道:“我的天……得亏他做了这个举动,否则还以为他是画上走下来的。”
谢知微不禁为对方的审美能力点个赞。
再看澹台梦,他顿时一头黑线,这姑娘居然给落座的渡生垂肩顺气,全神贯注堪称敬业,看都不去看一眼。
尹无双仰起头,对穆涸道:“穆涸哥哥,我们去那里坐着吧?”
“我还有事,你们先带郡主过去。”
“是,世子。”
大殿门前空了,穆涸逆光站在原地,一个孤零零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抬眼看向一个地方,脸上表情还没怎么变,一只手就先在袖下猛然攥紧。
谢知微顺着往那看,发现他盯的正是悬在墙上那半副《金刚经》。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穆涸走了过去,径自拿起预备在仪式上题字的笔,沾了墨,在纸上挥洒起来。
这个举动有点莫名,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直到楚知是面色不善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那个俯身奋笔疾书的背影说了三个字:“装可怜。”
尹无双不乐意了,也站起来:“喂,你说谁装可怜!”
她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些童音,在整个大殿里显得十分嘹亮。
楚知是扬眉一瞧,是个小姑娘,不由笑了:“需要一个小丫头帮忙说话,不是装的,看来是真可怜。”
尹无双瞪圆了眼,指着他大声道:“你……本郡主就帮穆涸哥哥,像你这种没人要的老道士,老头子,谁也不稀罕!”
楚知是本来都已经重新坐下,闻言眉毛挑的更高了。
四周起了一阵忍俊不禁的低笑声。
谢知微也憋的很辛苦。
虽说在修真界年龄都是浮云,但楚知是多少也有近百岁了。尽管驻颜有术,可被尹无双这样的黄毛丫头这么指责,多少有点滑稽。
楚知是低头风轻云淡的喝茶,没再丢分的回嘴。可微微起伏的胸口还是暴露了,他比较在意。
奶酪老弟,太要面子你会很辛苦,毕竟对方是男主……
谢知微暗暗摇头,再去看穆涸,忽然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细节。
穆涸居然是左手拿笔,写得还超溜。
他记得……原著似乎没有特别交代男主是不是左撇子?
仪式开始了,穆涸也没有要停笔的意思,依然写得很认真很专注,就好像置身在一个空无一人的书房里。
不过他要是真的喜欢写,也没必要迁就区区一个仪式。
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言,已经没有可以顾忌的东西。
旁边的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间还是有人好奇的瞄他一两眼,但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过去看他究竟写了些啥。
谢知微作壁上观,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男主雄起了,而他隐姓埋名的在旁边助攻,一方面维持存在感,一方面还能曲线救国的抢戏。
仪式进入尾声,穆涸也终于停了笔。
尹无双这才走过去,一边看写满了字的纸张一边问:“穆涸哥哥,你站着写了这么大半天,不累么……诶?”
这声“诶”,让谢知微瞬间来了好奇,他很想知道穆涸到底写什么这么专注。
渡生在澹台梦的搀扶下走过来,点头道:“阿弥陀佛,世子有心了。”
谢知微心里一只猫爪挠起来。
几个僧人跑过来,把穆涸写好的这张小心翼翼的挂起来,位置正是那上部《金刚经》的旁边,字迹在照进来的日光下无比清晰。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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