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宴礼:“……”
失败总是来得措不及防。
杜宴礼的家庭有杜宴礼的寂寞,单引笙的家庭有单引笙的烦恼。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日晚上就变成单家的家庭聚会,单引笙的爷爷奶奶,单引笙的爸爸妈妈,已经嫁人生孩子的姐姐一家,包括单引笙都必须准时回家,吃饭看电视进行家庭活动,最后再在家中睡上一觉,然后再走。
单引笙其实挺烦这样的家庭活动的。
因为这种家庭活动无论以什么样的开头展开,到最后,都会在他妈妈的指责和哭诉之中变成他的批判大会。
但我又做了什么呢?我只是太过热于助人,不忍心拒绝那些想要和我在一起同龄人而已,顺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助他们,实现他们的梦想。
仅此而已。
单引笙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无辜了。
但显然,在这一点上,他和他妈从来没有达成共识过。
单家也没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还吃晚饭的时间里,单妈妈又针对昨天的新闻车轱辘起来了:“笙笙啊,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妈不是不开明,你喜欢谁就喜欢谁,妈妈不干涉。但妈妈不干涉,不代表你可以随便乱搞啊——”
“外婆!”单引笙的小外甥正是三四岁活泼好动的时候,他自己吃个蒸蛋,好奇问,“什么叫做乱搞?”
满桌安静。
单引笙受不了地喊了一声:“妈,孩子在呢!”
单妈妈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孩子在,你姐姐孩子都有了,你做舅舅的,不能给你外甥做个好榜样吗?”
她依旧指责单引笙,但到底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饭桌一时安静。
就在单引笙松了一口气,觉得好歹能把这餐饭给安安稳稳吃完的时刻,坐在桌子主位上的大家长发话了。
单爷爷说:“好了,这事以后不用再说了。”
单引笙心花怒放:“爷爷你最好了,还是爷爷你开明——”
单爷爷接着说:“你说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改,可见这个方法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已经拜托老朋友替笙笙找来一个最优秀的青年带带笙笙,把他的臭毛病都改掉了。”
这话一出,满桌子的人都愣住了。
单爸爸最快反应过来:“爸您说的老朋友,是杜家的那位老爷子吧?”
单爷爷矜持的“嗯”了一声:“就是那个老家伙。”
单妈妈细细思量,也赞同了:“那位老爷子的孙子没得说,一表人才洁身自好,去年还是全国十大企业家之一,性格也十分严谨,一整个大财团在他手中也没见出现什么漏洞,适合带带笙笙。”
单引笙简直呆了。
他看着这些人,恍惚以为自己今年不是二十五岁,而是十五岁或者五岁。
他打断他们:“你们不要自说自话,我都没有同意这件事啊!”
单爷爷垂下眼皮:“反对无效。”
单爸爸:“你要敢不听你爷爷的,我就登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单引笙:“……”
单妈妈则在确认这件事是不是落定了,本职教师的她苦心孤诣教了儿子二十年,结果儿子越长越歪,她深感挫败,迫切需要外援帮助:“杜老爷子的孙子真的有时间吗?杜氏那么大个财团,事情肯定很多,我怕他没时间管笙笙。”
单爷爷:“那个老家伙平常闷声闷气,跟个木头一样,但有一点好处,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做到。”
“等等,”单引笙听到了关键词:“妈,你刚才说什么?杜氏财团,杜宴礼?”
单爸爸略带指责:“当然是这一家。杜老爷子和你爷爷是好朋友。平常让你多关心家人,你关心到哪里去了?”
“哈。”单引笙笑了一声,“爸妈爷爷,你们真让杜宴礼来?那家伙保准比我还会玩,星露会所的事情不是报纸上报道的那样,当时杜宴礼也在,被小报拍了的其中一个人就是杜宴礼的小情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报道出来,杜宴礼就消失了,锅全扣在我头上……”
说这话的同时,单引笙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电话去报社爆料,将当天的真实情况重述一遍了。
单引笙说出这些是为了打消众人把他和杜宴礼绑在一起的主意。
但结果出乎他的预料。
在他说完那句话以后,满桌子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须臾,一向温柔如水的姐姐单引瑟都不赞同地说了一句:“不想去就算了,不要泼人家脏水。”
单引笙:“……”
单引笙怒极反笑:“没事,我去,什么时候和他见面?”
杜宴礼。
呵呵,杜宴礼。
星期天的夜晚终于也过去了。
杜宴礼在认识到爷爷的友情之后,于周一上午十点半约单引笙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了个面。
见面的时候,杜宴礼在想:
我好像已经好几次不想和单引笙见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
总是没能成功。
第五章
“杜先生。”
咖啡馆的角落,在一丛被半人高的室内绿植掩盖的座位之中,两人见面。
单引笙率先打破沉默。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噙着微笑,向杜宴礼伸出手,态度较之昨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第二次正式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单,单引笙。”
杜宴礼与对方握手:“单先生。”
握手的同时,他的目光在单引笙脸上转了一圈,顿时了然。
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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