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她身边,她怎么舍得死,她会害怕的啊……”
“她好容易能够重活一世,却只有短短的一年,她哪里是在修改她自己的命运,她是来解救我的命运的。”
“曦儿,我好想她……”
永安将他紧紧抱在怀中,看到这个在郦清妍失踪后便强装坚强,紧绷着弦的男人,在她怀中哭成一个脆弱绝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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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慕容曒这个月第二次来漪澜小筑,三年来,一月三次,不多不少,或是久坐一夜,或是看一眼就走,时间不定,长短不定。
曾经昀长公主的房间仍是她离开的模样,一丝未变,每次打扫后,东西都会被细心放回原位,亲自来打扫的,是郦清妍的八妹郦清婕。慕容曒认得这个姑娘,木仓之行她曾跟着,见过一两面,那时形容尚小,没怎么留心。
而此刻,已从温阑手中全盘接手十二禤阁一切事务,成为新一任阁主,将那组织的规模扩大一倍的她,已长成一位比当初的第一美人傅斯然更为倾国倾城的女子。这三年里,她的一切,从言谈举止到穿衣打扮,都在模仿那个人,偶尔一个恍惚,就会把清婕错认成她。
并不是想引得任何人的注意,她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只是想活成她心中那个人的样子,这样,就可以触手可及都是她。
慕容曒有时来会遇上刚巧来打扫的她,两人有时会说一两句话,大半部分是彼此无言,他坐他的,她打扫她的。然后各自分道而去。
今天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清婕没在打扫,她在外间的桌上铺了笔墨纸砚,他到时,她正在作画。那立在巨大案桌前的身影,与记忆中无法抹灭的那道,何其相似,几欲重叠。
慕容曒的视线从洗得有些褪色的地毯移到她身上,他觉得这人今天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些喜悦,不知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该收敛收敛了,树大招风,当年连温阑都不敢把十二禤阁做的太大,你倒是胆子大。”
“招什么风?”清婕头也不抬,“皇上直说您会忌惮不就成了。”
“太强大,终究不好。”
“皇上想要这力量是不是?”清婕小心地将笔架在笔山上,擦了擦手,“皇上若是娶了我,这力量不就是您的了么?”
慕容曒愣了好半天,“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你不像是愿意待在深宫,枯老一生的女人。”
“没什么,”清婕绝美的脸上勾起一点笑,这时她又与郦清妍完全不同了,“只是皇上那空了四年的后位,我很想要而已。”
慕容曒思考半晌,“后位并非不能给你,只是朕一向崇尚等价交换,朕能给你后位,你能给朕什么?”
他以为这小姑娘会说什么十二禤阁指挥权,或者她手中滔天的财富,结果这人带着明媚的表情,说出一句他永远也想不到的话来。
“我能让你见到我七姐。”
“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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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清妍从屋子里摸索着出来,动作十分轻微,抬脚跨出木屋门槛,又一步步挪下长着苔藓的青石台阶,终于走到阴影之外,探出的指尖上有温暖在跳动,今天是个好天。
阴了许多日,已有好久没有出过屋子,春日的阴冷让她迫不及待想要晒一晒太阳。她很熟悉自己想去的地方怎么走,脚下透过软绵绣鞋传上来的触感十分舒适,微风轻抚她的面颊,风里有甜甜的香气。掌心落入一个湿润娇嫩的物体,她小心捧着凑到鼻尖,闻到熟悉的气息。
是花。桃林的花都开了。
暖风又起,撩起她散开的一缕发,拂过脸颊,是泛着荧光的银白。银发之下,系着一条细细白绫,勒过眼睛。
她已经瞎了三年了。自己断断续续想着法子治了三年,终究是完全看不见。
温阑说,执念太深,不得善终。
芯戎大师说,过刚易折,慧极必伤。
警言一个字都没错,终究是她心存侥幸,抽身太晚。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逆天改命,哪里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呢?
后头拿着披风追出来的弄香呆在门边,看着日光里,桃花树下那个银发素衣女子,将双手伸向虚空,似在拥抱开得繁华招摇的桃花魂魄,魂魄之中,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弄香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三年前,郦清妍咳血咳得停不下来,终于弄清楚身体出了什么事情后,把五个丫头招至身边,说的那句,“你们还愿意跟着我走吗?”
她们便抛弃一切,跟着她从世间消失,只因一日为主,终生为主,若没有她,她们服侍谁,又对谁忠心?
郦清妍摸索到她的躺椅上,缓缓坐下来,捧着那朵桃花的手摊在扶手上,不一会儿,一个温热的气息喷在手心,舌尖在上面一舔,卷走那朵花,嚼了嚼,咽下去了。然后一个有着短短绒毛的脑袋搭在她的膝头,轻轻蹭了蹭,乞怜她的抚摸。
这是菱歌养的梅花鹿,这样的小鹿后院还有好几只,都是为了取血给郦清妍做药用。这些有灵性的小家伙被越养越家,特别是眼前这只,一有机会就黏着她,赶也赶不走。
郦清妍轻轻摸着它长了犄角的脑袋,轻轻叹气,“也只你敢这么亲近我。”
她一身的伤痛无药可解,想要续命,只能依靠人血,无数人,或者说是干净纯洁的婴儿的血。这世间有灵性的纯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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