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强撑着应付过了父亲母亲的盘问,又接下清婕棉里藏刀的嘲讽,浑浑噩噩走到棠梨院来,才想起郦清妍去了康郡王府,还不曾回来。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进了房间只剩一个人,便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待到郦清妍回来,清婉已经一个人缩着想了一个下午。
郦清妍将事情经过听了一遍,心底止不住发毛,这个温漠比前世自己所了解的还要低劣,清婕今年只十三岁!十三岁的姑娘他不放过,这何止是畜/生,简直是禽/兽!
不过这件事却让清婉看清了温漠的人品,免得越陷越深,也省下了自己一番功夫,郦清妍不知道自己该悲该喜。
对清婉的一番安抚劝慰自不用提,郦清妍搂着她,说以后定为她选一个如意郎君,倒是把清婉逗得破涕为笑。“什么叫你为我选?说的好像自己很年长似的,你这么点大能懂什么?若真让你把关,选出来的人怕是比温漠还可怕。”
郦清妍见她好容易笑了,松了一口气,也就顺着她的话道,“这般不信我?那姐姐自己可得把眼睛擦的越发雪亮才是。”
清婉感慨,“妍儿倒是处处警醒着我,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惭愧。”
“只有姐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让我开心。何况那样的人,为他伤心太不值,姐姐不是话本子中那些为情所伤就寻死觅活的人。”清婉脸上带着一点疲惫的释然。郦清妍心想,那是因为这个时候你对他的爱还不够,陷的也不够深,不过能看到你脱离泥沼,真的很欣慰。清婉的迅速振作,对于郦清妍来说算是大大的意外之喜。
只要姐姐在身边,这份温情不变,温漠等人会如何,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呢?
康郡王府的二爷庄希南今日并不在府上。自家侄女开赏花宴,定然是要请很多人的,庄希南不喜欢女眷聚集的地方,纵然康郡王府巨大,自己又住在前院,后院人多也不会被自己碰到,还是会觉得烦躁。庄希南略一思索,直接带了小厮去妙语轩听曲儿,要了两个身子干净的个小倌作陪,喝了几杯小酒,直到暮色将至才施施然打道回府。
酒过三巡,庄希南微醺,马车骨碌碌前行,摇摇晃晃的,催的睡意越发浓重。靠在马车里软枕上,迷迷糊糊的正要沉入梦境,马车猛然一顿停了下来,庄希南的身体向前一突,睡意消了一半。带着些恼意地掀起车帘子,问车夫,“怎么回事?”
“回爷的话,前头不知谁家的马车车轱辘坏了,正修着,所以挡了道了。小的一时没注意,惊着了爷。”车夫解释着,庄希南却不愿细听,摆摆手示意无妨,便放眼去看前头那马车。车檐一角挂着琉璃羊角灯,原来是敬王府的人。看情形,车坏的严重,也不知要修到什么时候。
坏了的马车旁立着一道灰蓝色身影,先前一直微倾上半身看车夫修理马车,似乎是脖子垂的酸了,此刻抬起了头。灰蒙蒙的暮色之中,庄希南将那人瞧了个真切。
一翦波光粼粼的水眸,眉眼细长,顾盼间带着不自知的婉转妩媚;唇红齿白,肤若淬玉,长身玉立,六分书生气中自然而然地融进四分fēng_liú。端的是一位如羊羔般诱人的貌美少年。
敬王府家的男儿庄希南倒是见过一两个,具是人中龙凤,长得却不是这个章法,自己倒不知王府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诱人的尤物,只不大明朗的一眼,就看得自己心旌荡漾,不知吃上一口,会是怎般美味。
这样想着,庄希南便沉声开口,“不知前方是敬王府哪位公子,可需在下搭把援手?”
那少年转过头来,见一架大的颇具气势的马车,车帘卷起,露出一个年岁莫约三十的男人。那男人虽坐着,却瞧得出来身材是很挺阔高大的,五官如刀斧开凿,是霸气又浓烈的英俊。身份不像是低的,又是低沉的声音,天然的掠夺气势让人眼前一震,不可小觑。
庄希南见那少年朝着自己抱手一礼,清脆尤带一丝稚气的声音响起,“小生是敬王府温王妃母家的侄子,单名一个漠字。今日外出,倒不想马车损坏,挡了道路,耽误了大人行程。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庄希南听得那声音,整个身体都热了。面上是不变的平静,甚至添了两分温和,“原来是温公子。我是康郡王府庄家二爷,名希南。外头天冷风大,你且上我的车来,先送你回府,而后让人来帮忙修车。”
温漠又是一礼,“这般叨扰庄二爷,如何使得。”
庄希南道,“无妨,此处回康郡王府与送你去敬王府原也顺路,算不上叨扰。”
温漠便饱含歉意地笑了笑,上了庄希南的马车。庄希南吩咐车夫,“另择一条路,绕过去,莫耽误温公子行程。”然后放下车帘,又将车中炉火拨了拨,让车厢里恢复温暖。
温漠更觉此人温和体贴,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劳烦庄二爷了。”
庄希南那马车夫是个人精,自家二爷调戏别家貌美少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此刻听二爷特意地吩咐这么一句,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喊了一声,“两位爷坐好了!”扬起马鞭,车子便飞快地在原地掉了个头。车里的温漠尚未坐稳,不曾料到这阵颠簸,整个人一个倾斜,眼看就要向那烧得红灿灿的碳火上扑去,正心中大叫不好之际,身子已从旁被人大力一拽,转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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