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眉头一皱:“依我说,就该把,”
平儿知道凤姐要说什么,忙着一拉她衣袖:“珍大奶奶伤心得很,奶奶劝劝吧。”
平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悄悄使眼色,暗示凤姐不要言辞激烈火上浇油。
这些日子,贾琏忽然跟贾蓉贾芸贾蔷几个打得火热,平儿早就觉得他形迹可疑,这下子听闻贾蓉忽然退亲逃婚,平儿一下子猜出了贾琏的猫腻。
贾琏瞧见平儿动作,直觉平儿这丫头要成精。
尤氏这会正伤心,并没发现凤姐主仆眉眼官司。
贾琏可不能放任平儿挑战尤氏的智商,一旦尤氏醒过神了,保不齐猜到自己身上,因一笑插话:“这也难说,少年慕艾啊,蓉儿旬日历可是没少往什刹海那边游逛,须知什刹海的姑娘可是非比寻常,那可是个顶个的大家闺秀,她们又比大家闺秀放得开,勾引得那些少爷老爷们心猿意马,趋之若鹜,不惜一掷千金,只为谋她们一夜而已!”
尤氏闻言脸红耳赤,她知道贾珍贾蓉父子们不止一次去过什刹海亵妓,这事儿她知道却不敢管,也懒得管。
世人都道这不过是男人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尤氏也不例外。
这会子停贾琏说起这篇,尤氏心里暗暗担忧,莫不是贾蓉这蠢物儿真的屎糊了眼睛,看上了那些半开门子?
这可使不得啊!
尤氏顿时慌了手脚:“银蝶,银蝶,快去告诉大爷,叫小子们往什刹海那边去寻一寻!”
贾琏乘空瞪了眼凤姐平儿,警告她们老实些,直到平儿凤姐两个俱都讪讪低头认怂,贾琏这才放过她们,回头冲着尤氏一笑,言道:“这会子二门上人来人往,小嫂子去不合适,还是我去寻大哥吧。”
尤氏闻言大喜,对着贾琏千恩万谢:“这怎么好意思,今日而是叔叔的好日子。”
却不知道今日发生这一切,都是贾琏这个幕后推手所为。
凤姐这里被平儿一掐,又被贾琏一瞪眼,心里顿是透亮,之前一些模糊之处,此刻俱都通透了。
凤姐心里惊讶不已,不知贾琏何故要跟贾珍作对,却是想起从前贾琏叮嘱,暗暗决定把一切与出游相关的种种端倪都抹去,绝不能泄露半点,否则,贾珍可不是好相与。
凤姐心怀愧疚,以为是贾琏带累尤氏挨打,对她格外殷勤伺候,一时找了自己最新裁剪没上过身的衣裳头面给尤氏穿戴,一边把自己最新制的补血乌发茶面子冲给尤氏尝鲜。
及至尤氏熟悉穿戴已毕,凤姐又和着平儿两个可劲儿安慰她,顺带责怪贾珍。
平儿拉着尤氏安慰说:“依我说,这种打老婆的男人最不是人。”
凤姐点头附和:“平儿这话很是,珍大哥真不是东西,嫂子这些年替他敬老育小,操持家务,任凭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哪里对不起他了?俗话说养子不教父之过,他自己个儿子没教好,到头来打老婆,真正是招雷打得白眼狼。”
尤氏满腹委屈倒被她们一岔,万般心酸说不得了。难道跟着一起骂自己丈夫么?
凤姐见她发愣会错意,以为她安然伤怀呢,忙着安慰:“他既然狠心,这几日你也别家去撩他嫌,就在这里住着,咱们夜里一处作伴,白日跟着老太太逛园子打牌做耍子,岂不惬意。”
尤氏没有娘家,没有知心姐妹,从来没人这般关心她,与她说过细致话,凤姐这番话把尤氏感动的一塌糊涂,抱着凤姐一声一声喊着亲妹妹。
凤姐把她一番柔情发挥到极致,勾惹得尤氏与她发誓,从此结成骨肉亲。
回头却说贾琏,径直去了垂花门,稍待片刻,迎接了几位叔老太爷入府坐定,这才告罪:“东府蓉儿不满意秦家亲事,竟然撕毁庚帖离家出走了,侄孙这会也没心思吃酒,我得帮着珍大哥寻寻去,也安慰安慰珍大哥。”
贾代儒闻言免不得把蓉儿责骂几句:“这个孽障,难道不知父母之命不可违么?哎,都是我的过错,平日管的松懈了,嗨,我对不起我那贾敬侄儿啊。”
贾代儒每说起贾敬这块金字招牌,便会辞费滔滔,手舞足蹈,贾琏贾蓉这些都成了陪衬的炮灰,贾琏被他荼毒不知多少回,这时一听代儒张嘴,忙着抢先作揖告辞了。
“几位太爷宽坐,侄孙去去就回!”然后,不等几位老太爷反应过来,他便脚底抹油,溜之乎也!
贾琏这里骑马出了荣宁街,正碰上贾珍合着赖升带着一帮仆从呼呼喝喝从府门出来。
贾琏见了忙着上前与贾珍见礼,之后,贾琏低声转告尤氏之意:“尤大嫂子担心蓉儿陷在什刹海了,不如咱们就去什刹海瞧瞧去,只是这什刹海我却不熟,珍大哥可否知道,蓉儿旬日爱去哪家游逛?”
贾珍闻言,顿时面皮紫胀,甚不好意思。
又一想着尤氏的担忧不无道理,如今寻找蓉儿是正事,也只好放下面子。
贾珍满面羞色,冲着贾琏直作揖,说道:“唉,都怪这个懂事的孽障,把琏弟好好一场庆功宴破坏了,为兄这里已经很难为情了,岂好再劳累弟弟呢,琏二弟还是回去吧,府里多少客人等着呢,什刹海我去足矣。”
贾琏闻言,故意作色:“这是什么话说的,蓉儿虽说是侄子,我与凤姐疼他如同儿子一般,你不是不知道啊,如今他下落不明,你到叫我回去吃喝玩乐,我若如此,还是个人吗?”
贾琏说得义正词严,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跟贾珍一起才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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