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就觉得这老太太跟别家的老太太都不一样。别家的老太太说什么事以前总得叨叨叨些别的事,哆嗦半天再加点虚寒问暖,她家的这位老太太,干脆。
温徵羽认为叶泠的建议可行。关键是她现在不是不愿意把精力投在画室上,而是很多时候事情缠身,顾不上画室。不过找总经理,不比寻常职位,她又就这事向叶泠请教了一番。
她俩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又到了晚饭点。
温徵羽中午吃多了,叶泠便煮了点粥,简单地炒了个青菜和弄了些凉菜。
温徵羽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吃剩菜,她家的菜都是按份做的,剩下的不多,即使偶尔有剩也不会留下。她看叶泠家的冰箱里还剩下很多中午的菜,问:“那些冰箱里的剩菜?”
叶泠说:“回头热一热,当宵夜就解决了。”她知道温徵羽在衣食上都很讲究,没有过过苦日子,没有吃剩菜的习惯。她的父母过世后,她和哥哥都过过很长一段的穷日子,她的这些保镖助理也都是普通家境出身,有些家里还颇为艰难,大家在吃食上并不太讲究,食物没坏,能饱肚子就成。
叶泠其实挺想家里能够开伙做饭的。虽然中餐和晚餐都是在外面吃的时候多,但宵夜是每天都要买的。她的那些保镖随从是二十四小时跟着她,白天没空好好吃顿饭,到晚上回来几乎都是饿着肚子的。以前她的保镖中有个四川小伙子,那小伙子烧得一手好菜,倒是每天都有宵夜吃。后来那小伙子辞职回家结婚去了,她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会做饭的,于是就变成了外卖、泡面和面包水果。
叶泠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都快和她的保镖随从那帮子糙老爷们儿一样粗糙。
请个厨师回来做早餐和宵夜?
这不是缺厨师的事,而是缺和她一起吃饭的人。没那个陪她吃饭的人,饭菜吃起来就不是那个味道。家里请了好厨师,她却只能跟保镖助理们凑一块用餐,过得像吃大食堂餐似的,更闹心。
外人看她是身家不菲,排场足,光鲜耀眼,可内里,谁过谁知道,连碗热腾腾的米饭都很难吃到。
这话还没处说,说出来,别人还得说她矫情。
最开始,她是被昆仑小怪的画吸引,再见到昆仑小怪后,那外貌气质都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想亲近,后来接触多了,对这姑娘过日子的精致细腻劲,是越相处越喜欢。当然,最开始时,她对温徵羽连在画室吃顿午饭,都有家人让专门的厨师做好了送过来,暗中羡慕了好久。
晚饭,她没做多。两个人,一人一碗白米粥,再加上两道小菜,一盘青菜。
两顿饭,叶泠吃得格外满足。
不过她也知道,能留温徵羽吃了晚饭再走已是很不容易,因此吃完饭,趁着温徵羽还没来得及通知文靖,主动提起由她送温徵羽的事,担心温徵羽拒绝,还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去那边办事顺便捎温徵羽回去。
她家的保镖随从都给放了假,叶泠自己开的车送温徵羽。
她喜欢和温徵羽相处,有温徵羽在的时候,心里总觉美滋滋的。
她请温徵羽回家吃饭的第二天,连怀信请她吃饭,还特意送了份谢礼给她。
叶泠昨天听到温徵羽在电话里喊着外婆,又收到连怀信的谢礼,已是放心,不过仍是笑意盈盈地问了句:“连叔,这回认回外甥女的事可还顺利?”
连怀信的心情挺好,笑道:“顺利。”
叶泠说:“那就好。”又道了句“恭喜。”
因周末要去外婆家,且是第一次登门,温徵羽自然不能像上次见面那样,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就出门去了。两手空空地拜访长辈,不是那么回事。
自己的外公外婆家,不必见外,不不需要刻意送点什么,按照和温儒老先生相处那样就成。
到周六的时候,她陪温儒老先生吃过早饭,便出门了。
到她外公外婆家里时,是上午九点多。
他们家也是在旧城区,宅子是民国时期建的公馆,后来成了私人宅院。欧式楼,带有庭院和车库,种有大乔木,这么多年,乔木已经长得特别高大,将院子遮出一片树荫。
她的外公外婆有四子一女,她的四个舅舅,大舅舅家是三个孩子,二舅、三舅、小舅,每家两个孩子。大舅、二四和三舅的孩子都已成家,小舅的两个孩子都在国外念书,一个高中,一个大学。
人口多的人家,儿孙都成家立业有各自事业要忙,不年不节的,很难聚到一处。因此,当温徵羽踏进客厅大门,见到满屋子的人时,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刚到门口,屋里的人便都朝她看来,那齐刷刷的二十多双眼睛一齐落在她身上。
温徵羽觉得,要是自己心理素质差一点,估计都能被吓到。
连老先生正拄着拐杖迎到门口,见到温徵羽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来!”
连老先生的手不同于温老先生的手。温老先生的手是艺术家的手,保养得很好。连老先生的手很是粗糙,掌心指腹都留有老茧,握住她的手时,像有层砂纸咯在她的手背和手指上。仅从这双手,温徵羽便知道,这是一位曾经吃过很多苦的老人。她扶住腿脚不便的连老先生进屋,朝着正朝她看来的老太太露出一个笑脸,喊了声:“外婆。”
她跟向两位老人家问过好,她外婆便给她介绍起这满屋子的人。
等她外婆介绍完,她都无语了。她外婆生了四个儿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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