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抬眼见他一脸肯定,连忙把勺子送到自己嘴边吹了吹,又靠近唇边试试温度,这才再次递送过去。
男人的唇角又开始向上高高勾起,海棠看着他一口气喝光勺子里的药水,心里纳闷道:“这药我刚尝过,并无多少温意了,为何这人还嫌弃烫,难道他就是个贪凉的?”
第二勺的时候,海棠轻轻吹了两下,递送给他,却听这男人不耐烦道:“你是想烫死爷吗?不会自己尝尝,看入不入得口?”
“你”海棠心里的怒火轻易被他激起,正要反击回去,想到明日再不用遭这番闲罪了,心下再有不爽,只要死忍,忍过去,权当伺候自己儿子一番努力安慰,她才稍稍好过了些。
“民女的错定不会有下回了”海棠乖顺回道。
是了,老娘下回定不会伺候你这泼皮无赖了。
“哦,这般听话,可不像你”咽下嘴里的药,男人打趣她,眼神依旧紧盯她,当她脸上生了花儿。
海棠再不答话,只一勺一勺喂他喝光了汤药,长出一口气后,连忙退后两步,福身道:“军爷,天色已晚,今日早些歇着吧,明日便让刘婶来替我了”
话音落下,男人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也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他又作妖,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海棠稍微等了片刻,见他还不张口,便作罢,她再次福福身子,欲起身往外走。
刚立起身,那人突然冷声道:“爷让你走了吗?”
海棠闻声定住,怔了片刻。
转身,海棠笑得比花还好看:“军爷,这夜深人静的,不知军爷还有何吩咐?”
男人虎着一张脸,嘴角似笑非笑:“你也知夜深人静了,还不赶紧扶爷上床歇着?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指望爷一个人爬上去?”
海棠紧抿唇角,颔首道:“是”
把碗放在桌案上,海棠低垂眉眼再次靠近他,正要扶他胳膊,不料那男人已经有了动作,只见他张开长臂,将她半搂着,整个身子都朝她压了过来,说是她搀扶他,旁人看着倒像是他搂着她。
海棠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居然占她便宜!
海棠强忍着怒火,扶着靠椅,面无表情说道:“军爷,搀扶可不是这么个扶法儿”
男人心跳有力,隔着好几层衣裳,海棠还能感觉出来,头顶上传来他厚重的鼻息,一簇一簇的,直往她脑门子里钻去。
“哪来那么多规矩,这里都得听爷的,你还想不想明日走了?”男人肆意笑道。
想老娘当然想!
海棠咬着牙,没有咆哮,抬手扶上他后腰,一步一步朝着木床挪去。
短短两米不到的距离,好似有千山万水般远。
海棠一步一步,步履为艰。
左肩膀处似压着一座大山,右肩头处男人的大手似着了火般,烫的她出了一身的热汗。
浑身被这男人的气息包围,如同落水之人,似要窒息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靠近床榻,终于扶他坐在床头。
终于,他心满意足,哈哈哈大笑
柳行武终于舍得放开她,摊开手脚,呈大字状躺倒在床上。
海棠毫不留情,冷声打断:“军爷,明日民女便让刘婶来替了!”
男人痛快的摆摆手,示意她出去,还是没说好与不好。
海棠如释重负,片刻不想多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噩梦般的东屋。
出了屋门,海棠一通小跑,说不出的羞愤与恼怒,可即便这般委屈,又有谁来安慰她,保护她?
屈辱的泪水慢慢流出来,海棠跑的累了,这才觉察出,自己竟然一口气跑回了居住的院里。
身上男人的气息似乎犹在,那粗重的鼻息也声声可闻,这一切都让他如此厌恶恶心,海棠赶紧打了一盆凉水,也懒得烧开,就着窗外的明月,开始洗刷自己。
屋内昏暗,刘婶子还未归来,海棠也不想再做那老好人,去帮她处理烂摊子了。
倒了水,上了床,换好衣裳,海棠躲进了被窝里。
耳畔一阵冰凉,海棠哆嗦着手摸了摸,摸到那个大大的红色螺壳,此刻就着月光,螺壳色泽显得越发鲜艳光洁,好似瑰宝一般。
海棠紧紧抱住螺壳,柱子那张肆意的笑脸不知不觉占据了脑海,她眼角湿润,泪水无声流下来。
被窝里慢慢有了暖意,螺壳也被焐热了些,海棠如同抱着救命稻草一般,昏昏然睡了过去
屋外明月高照,皎皎如圆盘,转眼又到月中了!
第二日一早,海棠竟然没能早起,秋婶子迷糊爬起,见海棠依旧躺着,她大吃一惊,以为海棠病了,慌忙过来摸她额头试温。
海棠懵懂着醒转,笑道自己只是睡过了头。
正说着闲话儿,海棠突然想起那柳行武应承过她的,昨日她都记挂了一晚上,左右睡不着,现在正好,趁着这会儿工夫,正好给刘婶子交代下。
听了海棠的话,刘婶子犹犹豫豫,半晌后才疑惑着应了,同意接替海棠继续干这东二屋的活计,只有一个要求,如果那军爷还发脾气,那就还让海棠回去伺候去。
海棠有些心虚,但想到这柳行武是个当官的,应该不会这般言而无信,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早上两人一同吃过早饭,去后卫司药房点卯报道。
到了时辰,刘婶子胆战心惊,在海棠的连声怂恿下,总算壮了胆子,端着药碗往东二屋去了。海棠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心也跟揪起了一般,连忙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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