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娘打着哆嗦,把这些宝贝疙瘩一盘盘全收进了东屋,端盘子时手抖得不行,只觉得这一早上就是见鬼了,怎的跟做梦一样儿了
早上这一波过去,一家人该忙活忙活,只海棠,气的在闺房里跳脚。
不用说,她用脚底板都想的出,这定是那柳行武搞的把戏了!
那厮人真是阴魂不散,跟到她家来了,来了也好,光明正大说个清楚明白倒也罢了,搞这些把戏,这是要做什么?
庆贺她跟柱子成婚,奉送的大礼?
呵呵海棠冷笑,这人是什么德行,她可是比那阎王爷本人还清楚的。
他不是这般慷慨的人,送出去一个铜板子,恨不得收回千两金,怎会无缘无故对她家好,怎会无缘无故给她送这些作嫁妆?
只怕他还未死心!
想到这一茬,海棠冷汗涔涔,这厮该不会还在打她的主意,打算拿这些东西作聘礼吧?
想到这,海棠又连连摇头,不可能,聘礼怎么说也得聘请媒人,正式登门,既然没媒人上门来,那定不是这样的
海棠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不停跺步,脑袋也跟上了发条一般,不停打转儿。
他是什么德行,对自己有什么企图,这些她现在全管不上了,一切只等婚期过后再说。
只要她跟柱子成婚了,他的算盘落了空,想必那时再把这些贵重之物退回去,他也就罢手了。
海棠胡思乱想一阵,心里渐渐安定了些。
对于收到这样贵重的礼物,还收的这般莫名其妙,张二娘和大山是惶恐不安的。
当追问到海棠时,她咬紧牙关,一口咬定不知是谁送的,也不认识什么贵人。
那肯定语气,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夫妇两个当了真,也只当这些婆子们真搞错了,当下就把那些宝贝,收的好好的,只希望等人寻来,再原样还回去。
她爹娘这边打发过去了,柱子却不是这般容易糊弄的
她心里胆怯,一时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
柳行武是两人之间的禁忌,海棠一直希望摊开与他谈一谈,可大部分时候,她刚起了个头,他都躲闪着推脱了,心思越发藏得深,也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黄昏时分,海棠抬手往东头野地远望,果然见着柱子在那里。
一人一坟,甚是落寞
海棠叹口气,虚掩屋门朝他而去。
这一日来,他早从张二娘口中知晓送礼之事,只是也越发躲着海棠,让她连找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太阳一点点落山了,野地里光线不甚明亮,各家各户炊烟起
海棠走近他,默默挨着他蹲下,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柱子周身酒气,许是喝了不少,见她来,也没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看着她,淡淡的,带着忧伤的样子,让人心疼。
“你”两人同时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涩涩的又一同笑了笑。
海棠只觉得这笑比哭还让人难受,她不知两人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西河城回来,日子都好好的,为何不到半年,就过成了这般光景呢?
柱子似乎更瘦了,身上的青布衣裳是她亲手缝制的,刚上身时正好,现在反而空荡荡,大了不少。
海棠抬手,抓住他的手,握紧。
柱子看着她,开始还挣扎了一下,后来便没动了,任由她握紧。
“柱子哥”她吸了吸鼻子,怯怯的问:“还有一个月,我俩就成亲了,你是高兴的罢?”
柱子别开头,周身的酒味儿呛得人难受。
“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说了”柱子淡淡开口,避而不谈她的问话。
她突然有些受伤,委屈感一涌而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平白无故就要受他这般冷落。
海棠抿嘴,勉强扯了个笑容,解释道:“今日那礼,是柳行武送的,等我们成亲了,一起送还他,好不好?”
柱子神情没太多变化,只在她说道柳行武的名字时,似乎冷了两分,却马上又缓回来了。
依旧没有回话,海棠心里再凉了几分。
野地里起了风,呜咽声起,似游魂在哭泣
酒壶再次被拾起,柱子咕咚咕咚连着又吞下去两口酒,还要再灌,海棠一把抢了过来,痛声道:“柱子哥,是作什么这般糟蹋自己?爷爷就是喝死的,你是不是也要随了爷爷的老路,不管我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哽咽起来,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委屈一股脑都上来了
柱子定定看着他,将她轻轻的,慢慢的拉进怀里,低声道:“我不死,我还没有娶媳妇儿,我不死”
他喝醉了,又说起糊涂话来。
那怀抱冰冷,疏离,没有一点温度。
海棠心里更加荒凉
日子照旧,本以为柳行武送了这礼,也便消停了,可谁知,自那天起,第二日,又一个婆子上了门,这一次手里提着个食盒,说是西河城桂花斋刚出的桂花糕,给姑娘送来尝鲜儿的。
到第三天,再来个婆子,送了一盒胭脂水粉,说是给姑娘装扮用的。
到第四日第五日,日日早上张二娘一开门,就能见着婆子提着雕花竹盒的身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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