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眼进入了六月,柱子无数次上门要找海棠解释,皆被张二娘打出门去。
桩子也恨恨的瞪着他,把他当成了仇人。
唯一还对他有些好脸色的大山,也只劝他,既然有了孩子,就好好对杜鹃,莫要辜负人。
自此,柱子罢了休,再没来了。
而杜鹃肚子里有了娃娃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转眼间,人人都知道他二人有了牵扯。
初始杜鹃有些顾忌,和柱子保持距离,后来时日一长,竟然光明正大,日日都往柱子家里跑了。
村里人哪里能看的过去,明里暗里都骂她不知检点,丢了女人家的脸面,杜鹃娘和远松更是气的要把她赶出家门,谁知经过这一出,反倒是让杜鹃直接住到柱子家去了。
这些事儿身为当事人的海棠并不清楚,因了这一场病,她实在是遭了莫大的罪,一下子竟然瘦了一大圈,直到进入七月之后,整个人才有了丝精神,脸上也慢慢有了红晕。
这天黄昏,天气实在热燥,海棠推开厨屋后门,透透凉气儿,抬眼不经意望去,竟然看到老李头孤零零坟包处,柱子萧瑟的身影,多日不见,他又瘦了许多,单薄的跟个风筝一般。
海棠心口狠狠抽动了下,好似被定了根钉子上去,一阵阵尖锐的疼。
柱子似有感应,突然回身,朝她这边张望。
跨越百十米的距离,两人视线相接,她依旧能清晰看到他的脸庞,他的眼睛,他那紧抿着的薄唇
心里疼痛更剧,海棠突觉得喘不过气来,连忙关起屋门,靠在门背后,哼哧哼哧不停抽气儿。
心口处依旧钝钝的痛,像有个人拿钝刀子在割肉。
海棠深吸一口长气,进了闺房,提笔写字儿静心。
又这般过了一个月,张二娘见她日日都不出门,担心道:“孩子啊,日日窝在家里不是事儿,万一又犯病了,可如何是好?”
海棠摇摇头,笑了笑,并不多话了。
张二娘心疼得都快掉泪。
经过这一场病,海棠似乎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前还会撒娇,说些浑话,惹得她跳脚,现在是一样都不会了,每日里不是写字,就是画画儿,要不就是绣花,多的话也不与她说了。
换以前她该高兴才是,这样文静的闺女儿,可是她做梦都求着的呢,可现在孩子真变成这样儿,她却心疼的直抽抽,只想着老天把她那个活蹦乱跳的娃儿还回来才好。
八月底时清水村又办了一件大喜事。杜鹃与柱子成婚了!
酒席简陋,是在八月二十八这一日办的,海棠家也只有大山一个人去喝了喜酒,张二娘和桩子一个都没去过。
因柱子是外来人,附近也没有半个亲戚,且杜鹃又是个二嫁的,只几桌客便打发了。
酒席过后,没几日杜鹃的肚子就起来了,她脸上日日笑的跟花儿一般,挺着肚子屋前屋后的忙,
只有柱子,沉默不少,经常往大青山跑,很少在村里看到他的身影了。
海棠慢慢的开始出门了,只是偶尔经过隔壁门口,不经意间总能看到,隔壁小院的花架下,杜鹃闲适的荡着秋千儿
那秋千还是三月底时柱子哄着她,给她做出来的,那花架,也是两人一根一根竹子,一根一根木头,亲手搭建的,绕着花架的绿萝藤,也还是她亲自采摘种下的。
如今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有时候她会挪不动步子,瞅着那一处愣愣发呆,被杜鹃瞅见了,她也会对着她笑一笑,海棠不知这笑里是个什么意思,说友善也谈不上友善,说恶意,也没啥恶意,只是却又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刚刚结痂的心口处,再次让她疼的直不起腰来。
转眼进入九月底,杜鹃的肚子也跟吹气儿一样起来了。
偶尔,海棠绣花累了,坐在后门处远眺,也能在老李头坟头处看到柱子和杜鹃一起的身影。
他很少牵她的手,不像他俩在一起时那般,他恨不得时时把她捧在手心里。
只是他会摸杜鹃的肚皮,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笑才多些,隔得远,海棠都能感觉到,他是真开心的。
他开心,她该为他高兴才是,人不都说,只要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过的痛快,自己也会痛快吗?可她却没法大度,一点都痛快不起来,反而郁郁着难受的慌
幸好,这样的时候并不多,柱子常年累月都不在家,偶尔听人说起,才知道他长跑大青山,比起以前,是频繁多了。
日子如论多不好过,也还是要过的,好在柳行武那个是非人,现在也彻底消失不见了,那日日都登门的婆子们,在七月初她病好时,也不来了。
说也奇怪,她病的这一段日子,并没有见外人,可那婆子们也不知如何知晓的,日日送来的都是人参鹿茸,虫草之类滋补之物,好似生了后眼睛似的。
好在现在都不来了,眼皮子底下清静了许多。
转眼到了年底,黄羊镇里突然又传来了个惊天的大消息,大靖朝变天了,皇帝老儿驾崩,众望所归的太子没能登上大典,倒是无名无迹的四皇子成了新皇。
一时间举国哗然
不过这消息传到清水村时,并没有激起什么浪花,还不如今日谁家逮着个兔子的动静大呢。
山高皇帝远,谁当皇帝,谁享盛世荣华,对于农人来说,那是天边边的事儿,有那闲心思想这个,还不如顾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第300章:离家
年后,张二娘开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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