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做出反应之前,多拉海德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了一副手铐,一头铐在她的手腕上,另一头死死锁在桌角。
“先、先生……?”
“我不能让你走,安琪。”
多拉海德匆忙地在安琪的额头落下一吻,而后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
“等我回来。”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大步迈出阁楼。
她属于她的父亲,她的“男友”,甚至是其他不相干的人。这并不是多拉海德想看到的。
做点什么,使得她永远属于自己,属于他与红龙。
.
哐当一声巨响,阁楼的门被紧紧锁死。
房间里只剩下安琪一个人了,她凝视着短时间内不会再打开的门,慢慢地收起了脸上惊讶又茫然的神情。
安琪扯了扯铐在桌子上的手腕,锁得很死,依照她的力量也断然不可能扯开桌角。
但这无所谓。
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勾起嘴角。
“逃呀,快逃吧。”
年轻的姑娘用甜美的声线悄声开口。
“红龙可要找上门啦……汉尼拔。”
第19章 糖果归你19
汉尼拔·莱克特在准备拿出第二套餐具的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十年以来的习惯,已然刻进了比皮肉骨血还要深邃的位置之中。连敏锐聪颖的莱克特医生也免不了犯下这种错误:待到他的手指碰到餐盘的边沿时,大脑迟迟地转动起来,告诉他今日不必为安琪准备晚餐。
偌大的宅邸内只有他一人。
她从不会在外过夜。纵然汉尼拔深知当今的年轻人疯起来总是那么令人惊讶,但安琪向来懂事,她很少参与同学之间的通宵派对,为数不多的几名男友也相当得体有礼——包括目前那位名义上的爱人。
所以当发现安琪自卧房消失时,就算能够推测出她的打算,汉尼拔·莱克特也意外地发现他有些不太适应。
这叫他开始反思,究竟是何时,安琪·莱克特彻底的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最开始时汉尼拔并不打算长久地抚养她。可他最终还是亲眼看着安琪,从那名警惕机灵的孩童出落成楚楚动人的女性。
哪里……不对。
不是逻辑上,不是认知上,但汉尼拔·莱克特的直觉告知他如今的生活情况,如今的生活关系,在某些地方不应该是现在这幅模样。
汉尼拔合上碗柜,“吱呀”一声声响宛若来自于记忆宫殿中敞开的大门。
他准备好晚餐,耐心摆盘,然后呈上桌。再拿出酒杯,取出开瓶器,深红液体缓缓流淌进透明的器皿中,汉尼拔头也不抬,沉声打破了沉默:“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你可以敲响大门,哪怕在这之前你曾为我女儿的客人也是一样。”
说着汉尼拔·莱克特放下酒杯,抬起头。
“牙仙”——媒体赋予的绰号着实浅薄又无礼,对于一名手艺精湛的猎手来说这无非是莫大的侮辱。
因而汉尼拔不得不承认,安琪那一口一个“红龙先生”,伎俩如此简单,却相当有效。
红龙就站在餐桌的另外一头。
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一张英俊的面庞沾满了鲜血。他的躯干上也是,淋漓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厚实的地板上,与此同时,汉尼拔也没错过他左手上的匕首。
“容我提醒,”汉尼拔开口,“在杀死公寓附近的探员时,你最好没有触动警报,否则fbi会很快赶来。”
他静静地看着汉尼拔,良久之后,才张了张嘴。
嘴唇右侧丑陋的豁口显然来自于软腭手术,红龙的声音很慢,力图将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
“你并不意外我的到来。”
身体的缺陷,儿时的欺凌,于汉尼拔·莱克特来说,红龙浑身上下写满了他的犯案动机,怪不得他的安琪行事时那么大胆笃定。
如她所说,的确是个害羞的大男孩儿。
“那么,”汉尼拔问道,“你为何而来,红龙?”
野兽握紧了匕首。
“我为天使而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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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克劳福德从汉尼拔的餐厅走到他的面前。
向来衣冠楚楚的莱克特医生,罕见地流露出狼狈之色。
他总是规整的暗金色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因凝固的血痂粘在皮肤上。干净的毛巾能擦去伤口渗出的鲜血,却擦不掉脸上的淤痕。
“救护车在路途中。”杰克说道。
汉尼拔摇了摇头,他往餐厅方向看了一眼,吐出了fbi赶来后的第一句话:“安琪。”
很难想象在到来之前的争斗是何等场面,杰克从未料到自己也会看到汉尼拔伤痕累累、面露难色的时候。身为养父的心理医生,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开口:“他提及了安琪,理应是带走了她。”
“带走了她?”
“并不是红龙的作案风格,所以……她还活着。”
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杰克,听到此话也是心中一紧。
“我的人正在现场取证,他人都交代在了这儿,识别出身份只是时间问题。等到救护车来了后,你先——”
“——我与你一同去救她。”
杰克拧起眉头:“汉尼拔,他的子弹再准那么一点点,我要收拾的就不是他的尸体,而是你的了!”
汉尼拔·莱克特阖了阖眼。
他将按在脖颈左侧的毛巾拿了下来,子弹擦着他的皮肤而过,没正中要害却也留下了可怕的伤口,好在血已经止住。
“伤口我会自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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